7割舍(2 / 2)
冯晚拿着簪子那只手没动,另一只手却突然抬起,抓住了她的手。
息偌吓了一跳,就要缩手,但是冯晚力气太大,她根本挣脱不开。
息忍见状上前,严肃道:“冯郎君,请松开我家娘子。”
冯晚没松手,但他感觉到息偌在用力地后退。
他眉尖轻轻皱起,迟缓地将簪子放进她掌心,道:“那日的事,我没法和你解释。但是,四娘,我待你不好,对不起。”
他松开了手。
他知道自己错了就是错了,没有信口雌黄地狡辩任何。
“我走了。”
他轻声说。
小盼原以为这是他再一次骗息偌露面的手段,可冯晚退开一步,果真就那么走了。
待他身影转过街角,小盼才敲了敲车门,轻声道:“娘子,冯郎君走了,可以下车了。”
车内的息偌闻声,手指微动,感受到那个细致的断口。那个地方,再如何美丽地镶嵌,也不过是粉饰太平。
她的手没有收回来,从那个狭小的缝隙里,她看向手里的簪子。那个断口被冯晚修整得十分漂亮,凭眼力一扫根本就看不出来,可是手一抚过,她还是能感受到它的存在。
她松了手,金簪落地,在薄雪润透的青砖上,磕出一声轻而闷的响声。
息四娘子回了家,马车被牵去后门。
夕阳的余晖尽了。
有些寥落的星,显现在未完全变暗的天色里。
那个离去的少年郎君久久地站在长街的拐角,此刻又轻步走回,停在那个与她作别的地方,捡起那一支被他奉还、又被她舍弃的金簪。
他看着这一场惨淡至极的薄暮,想到那个狠心至极的息偌,她和清都侯一起待了那样久的时间,而方才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发上的步摇却没了。
他心中浮出些不太妙的想法,他希望那是自己多想了,而绝对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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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偌一回到房间,小盼就伺候她换了衣裳。息偌接过小手炉,将自己方才冻得冰凉的手焐了上去,等手暖和了,脑子也就活过来了。
外头侍女喊着大郎君来了,息偌立刻起身去迎。
息停坐在桌案边,与她开门见山,问道:“不喜欢?”
息偌点头道:“这人演得脾气随和,性情却反复无常。好话没说两句,却又夹枪带棒。终归不是个好人。”
息停瞧着自己这小妹妹被气得咬牙切齿,笑问道:“其他的呢?”
他见息偌想着,却也没说出些什么旁的来,便道:“最差也就是这样了,你这样娇惯的脾气,也能忍着陪他绕一圈西市。看来比我想得要更好一些。”
息偌万万没想到息停得了这么个结论,他这匪夷所思的理解能力是怎么练出来的?
息大郎君做事的风格,好听的叫坚定,不好听叫固执,一意孤行到八匹马都拉不回来。他认定了息偌与霍恂还算投契,心里原本一分的担忧此刻也没了,又与她道:“你日后,再与他多多来往。”
息偌心里其实已经是同意了,虽然没有明说,息停已经看了出来。故而息偌也就没再多扭捏什么,对着他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息停满意了,手指搁在桌案上,轻轻点了点。
息偌看见这个小动作,愣了一下,想起这似乎是嫂嫂从前的小习惯。
她目光从息停的手上转移到脸上,他似乎一点都没发现自己这个习惯的养成,姿态十分自然,犹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也不理会坐在一边的息偌,有什么自己的小心思。
他思索了片刻,最后道:“冯予迟的事,就到此为止了。”
他的声音有些冷。息偌想他该是知道了刚才在门外的事,以为他是在责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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