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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割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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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偌听到这一声,当即愣在了原处。

这个声音对她来说实在太过于熟悉了。

过去有十几年,她都时常听见这个声音在耳边绕。骄纵的、肆意的、意气风发的,也有很少的时候,如现在一样,是低而沉的。

她原本预备着起身,现下又缓缓坐了回去。她手里迫切地想要攥一样东西来让自己定心,划过裙边时却碰到了腰间那个玉香囊。

本该是触手生凉的东西,因为被她一直拢在斗篷里,此刻竟也是带了些温度而并不冰手的。

这个玉香囊,一下就让她的思绪定了下来。

她十分平静地对车外道:“冯郎君,请回罢。”

外面沉默了一瞬,冯晚才问她道:“你叫我什么?”

息偌看不见他的脸色,也不想去看。很多年前,他是宠爱她的冯家哥哥,等她长大了,也做过她令人艳羡的情郎。但是那些都结束了。

她已有了去处,他若是知道了,就不该来。

息偌抿了抿唇,没再回答他。这里住着高门世家,没有那些市井中热闹的喧哗,她感觉四周变得异于寻常的安静,她听见他熟悉的脚步声从车头走到了车窗之外。

他对她温柔而低声道:“上次去爬山,你摔坏的鎏金簪子,我修好了。”

他似乎是轻轻地笑了一声,兴许又变回了满不在乎的轻慢表情,于是语气也变得自如轻快道:“既然你将我的东西都还回来了,我也不好留着你的东西了,收回去罢。”

冯家养尊处优的小郎君在寒冷的街市上疾走出一身热汗,也没能找到要找到的人,他只能用最蠢的办法在息家门前守株待兔。

他终于等到了她,她却冰冰冷冷地唤他冯郎君,一面也不肯见他。

息忍和小盼看着冯晚踩着薄雪走到窗边,扯着嘴角的那个笑僵硬无比,眉眼比这初雪还冷。

他动作十分洒脱地将簪子递到窗边,说他不要了。

但他的眼睛在说舍不得。

小盼瞥了瞥紧闭的车门,想,这样可怜的冯郎君,会不会让四娘子心软。

车厢里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息偌轻轻道:“我不要了。”

她在想,她还要他给的簪子做什么?霍恂已经给了她一支新的……不对,那支步摇被她拆了下来,他可拿回去了吗?

她忽而纠结起来??收下那支步摇与他会面,是她应允了此事的代表,若是他又将那东西收了回去,这又要怎么算呢?

一时之间,她想着那支步摇的归处,竟然有瞬间忘了车外还有个落寞的旧情郎。

但冯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只是手里紧紧攥着那支鎏金簪子,感受到簪头上精致的镂刻形状钝钝地戳着他的掌心,连痛也不够畅快。

他还记着,那时还是深秋,他们踩着枯败的落叶登山玩闹,他不小心碰掉了她的簪子,闹得这小姑娘很不开心。他拿手帕将簪子裹起来收了,然后轻言细语地哄她,说下次见她,就还她一个崭新如初的簪子。

息偌那时候没有与他生气,但是下山的时候,他们还是起了争端。两个人不欢而散,谁都没有多给彼此一个眼神。

后来除了花楼那一次不合时宜、又在意料之外的碰面以外,他们就再也没见上。

就那一次。

再后来,就是今日了。

原以为是与往常一样几日之后的下次再见,到了此时,竟成了她与旁人相看议亲的时候。

她的簪子不要了,连他也不要了。

冯晚咬了咬牙,声音倒还平稳如常,只是眼中已经带了些赌气的发狠。

他一如往日般不肯低头,故意道:“四娘,真要和我一刀两断,就别把你的东西丢给我处理。好聚好散,我们何必如此?”

小盼见车内没有回应,连忙上前去接,冯晚却将手避过了,固执道:“谁交到我手里的,谁亲自来拿。”

息偌犹豫了一会儿,不肯与他在家门口攀扯太久,终究还是将木窗抬起一点,伸出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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