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落魄(2 / 2)
朱郎听见此句,意味深长地看向冯晚,这一眼才看见,冯晚一直看着这边儿听息停说话呢。
冯晚对朱郎那一眼看得一身恶寒,皱眉道:“看我做什么?”
朱郎笑着摆手道:“没事没事。”
又转头谈笑道:“我就说大郎君这一身青色衣裳好看罢?你瞧这一身剪裁,多合适,大郎君上哪儿做的?”
息停手顿了一下,没说话。
朱郎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八成是他妻子从前给他做的。
他偷偷瞥了一眼冯晚,发现他似乎还没意识到紫衣和青衣的事,干脆打个哈哈带过去。
要不得罪就都不得罪,一张嘴这两个都得罪了,他不赶紧带过去,这两个煞星不知日后该怎么报复他。若说冯晚也就罢了,这满朝上下,谁敢得罪息为止?
有人这时候冒出来插话道:“清都侯回京不久,倒是不常与人往来,怎么今日息大郎就能将人约出来?”
息停笑了笑,一身的清雅风华。他垂着眼,状似无意,实则非常故意与众人道:“我家四娘也到了适龄,父母有意给她相看。清都侯年少有为,若是有缘,自然最好不过。”
冯晚一口茶呛在喉间,低声咳了好几声才算完。他一边咳一边想,好个屁,有什么可相看的,满打满算,小丫头今年生辰也才十七岁,哪里就该嫁人了?
息家父母疼爱她,想将她多留几年,怎会这样快就安排婚事?
还有缘?
一个袭爵的闲散侯爷,好个屁。
他根本就想象不出来,就那么小个丫头,还嫁人?
息停听见他呛声,余光都没扫过,只当什么都没看见。在座皆知息四娘和冯晚前些时候已经一拍两散,毕竟息四娘出身高贵,如何能受得了当场抓住冯晚亲姑娘这么一幕,分手也是正常的。
冯晚是个浪子。
冯晚吸引得了所有姑娘的目光,抓得住所有姑娘的心,但是冯晚不会为谁停。
息偌这样的身份,原本到了十二三岁便该相看亲事的,可那时候没有动静,后来众人又默认了息偌和冯晚,便一直没有动静。
那时候看息停没什么排斥的反应,原以为息家也是默认了的。谁知道如今提起要给息四娘相亲,清都侯脱颖而出,像是早已被考察了许久的模样,甫一出现,便是一副十拿九稳的样子。
清都侯配息四娘,的的确确是门当户对,叫人挑不出半点不是来。
一别两宽,各自欢喜,谁都不知道冯晚心中是什么想法。
冯晚混混沌沌地坐在席间,又置身事外,他一直盯着对面紧闭的窗,只觉得度日如年,已经过了十年百年,对面的人还不出来。
他坐不住了,冷着脸站起身来,也不及侍从过来伺候,自己拿了厚氅披在肩上,迈步就往外去。
“九郎哪儿去?”
席间有人见他离座,高声发问,冯晚抬手随意摆了摆,语气不怎么好,只道:“家去。”
家去?谁信?
今日相聚,本就有一桩目的是为了安慰冯晚的,眼下搞了这么一出,在座众人面面相觑,彼此都清楚是什么缘故。
有的人余光往息停那边打量,却不敢发问。
他们敢看敢开冯晚的笑话,却不敢随随便便在息停的面前肆意说他家的是非。由是此刻即便再好奇,也只能憋住了静观其变。
息停坐在一旁,对冯晚的离去恍若未闻,不多时后,将手中杯盏搁下了,起身与他们告辞,也走了出去,徒留这一室里的议论纷纷。
冯晚下楼以后,是往对面去的。
什么清都侯,他连见也不曾见过,更不愿相信息偌从前对他那般深情,怎么冷落了两天,便肯与个素不相识的陌生王侯相看。
他非要去看看真假不可。
他的步子迈得又大又快,几步便要横跨长街走到对面去,气势相当汹汹,但还不及他迈进这茶楼,便有个不怕死的伸出手臂来,站在他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冯晚心情不好,抬起一双阴沉沉的眼睛,看着对面这侍从打扮的男子,正要开口,便听对面道:“冯郎君,今日我家侯爷宴客,外人不便靠近,您请去罢。”
侯爷。
冯晚立刻就懂了这侍从是什么身份。
他心头火起,冷声道:“你家侯爷哪位?我怎么不记得,宁都城里有谁家王侯在外宴请、店家不曾提前闭门、反倒是现将客人向外撵的道理?是否也太张狂了些?”
他错身便要向内而去。
雁行又向旁一步,再次将他拦住,道:“您若不肯回避,那莫怪在下失礼了。”
他张手便要来架冯晚,冯晚未料到他居然敢对他动手,一时惊讶不已。他抬起头来,正要摆手呵斥,却见另一侧,息忍抱着手臂冷眼瞧着,见他望了过来,还装作不见似的扭过了头。
冯晚张口便要喊息忍,雁行却眼疾手快将他嘴也捂住了,将他这么狼狈不已地拖远了。
光天化日,还是在大街上,对面的那些公子哥儿都开着窗看笑话,冯晚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
他生在世家,也学了武艺,但比起雁行这样的练家子,自然是不够看的,是以反抗几番,也未能从雁行手下脱身。
正急迫时,息停却走了过来,开口道:“还请阁下松手。”
雁行自然是认识息停的,见他面色淡淡,想他应当不会破坏楼上这回相看,便将手松开,将冯晚一把推到了他那边去。
冯晚站稳了,脸色十分难看,指着雁行迈步便要上前。
息默在旁边又将他拦了回来,冯晚心中不满,扭头看向息停,只见他回头与自己道:“你若要在街上闹起来,我还怕给四娘丢脸。你安分些,随我一同上去就是。”
冯晚心中诚然是憋着火的,若在往日,他早就发作出来。可在今日,就为了一句上去能见息偌,他也就将将忍耐了下来。
雁行分明是防着息停要将冯晚带上去的,眼光锐利,不肯让步,而息停又道:“我另定了一个雅间,不与侯爷同层,也不会打扰侯爷会面。你若不放心,在门口守着也可。”
如此,雁行才不情不愿地将人放了进去。
待雅间的门阖上了,冯晚方没忍住对息停怒声道:“你拦我做什么?一个部下都敢这么嚣张霸道,便可知那清都侯是个什么性情。你做长兄的,怎么敢放曼曼一个去和他会面?”
息停淡道:“你若真家去,不到对面闹这一出,他也犯不上在街上这般嚣张霸道。”
冯晚见他竟然一直站在对面那边,眉毛皱得千山万壑一般,不可置信地问道:“你当真决定将她许配给清都侯?”
息停不紧不慢道:“我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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