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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遗手工达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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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兄长眼睁睁看着贺兰澈失魂落魄地往外走,只留下一个尴尬的背影。

大哥维护道:“你不知晓阿澈为你当真豁得出去。他宁愿冒我父王的天威,当庭抗旨拒婚。谁料换来的却是你不识好歹,当真是不值得。”

长乐被吵醒,十分暴躁。

“谁逼他拒婚了?我吗?”

她蹭地绕到季临渊面前,虽比他矮一个头,却抬眸毫不示弱地呛声。

“季长公子,忘了你我之间的身份?这般多管闲事,是雄鹰展翅护鸡崽子,还是想让我心怀愧意?”

“我们阿澈,论家世相貌人品,有哪里不好?匹配一个邪医,绰绰有余……”

“可我无意,盼他能早些免除不切实际的臆想。你既如此怜他,怕他受伤,干脆和他缔结龙阳,岂不美事一桩。”

“你、你……”季临渊不料她竟敢如此说话,一时气上心头,千言万语都堵在胸口。

论身份?当然是邺城嫡长公子和药王之女的身份。

也是跨三山四水来求医的外籍病患,与主治医师之间的关系。

没法收拾她……

不过,长乐错怪了贺兰澈一点。

他那把木凳是从荷塘边搬来的。

此时贺兰澈还凳,低落失神,突然一脚踩滑,整个人跌进荷塘时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阿澈掉下去了!”轮椅上的二哥喊道。

长乐和季临渊几乎同时回神,立刻朝荷塘边狂奔而去。

长乐比季临渊快了一步,率先冲到岸边。

眼见贺兰澈在塘泥里挣扎,还剩一个头。

长乐身姿轻盈,却也脚下打滑。

眼见她也要栽下去!

季临渊大概永远都后悔今天??

出于维持堂堂正正、威风凛凛长公子形象的本能,他下意识伸手拉了这女子一把。

总之,这位结拜兄弟的心上人没有掉下去,还因着惯性险些摔进他怀里。

长乐及时调整重心,最终当然没有抱上,可他那双温热的手却紧紧握住了这块寒冰的掌心。

而后,长乐站稳。

风凝固的这一瞬。

她伸出一只食指,对他挑衅一笑,明明一分力度,却十分狠毒。

毫不犹豫地戳向他受伤的左肩,毫不留情地用力一推!

季临渊猝不及防,瞬间失衡,向后跌入荷塘。

……

这口恶气出完了。

长乐成功让高贵的季长公子明白了一个道理:不要在午休的人身边大声说话。

剩下季临安病弱纤纤,此刻坐在轮椅上,目瞪口呆地目睹了他们的狼狈。

尽管他先前也参与了喧哗,长乐却只是将他的轮椅推至远离荷塘的地方,放过了他。

荷塘水浅,淹不过两个高大男子。若非淤泥沉厚,缠咬拖拽着人的腰腿,教人踩不到实处,他们本可以很快爬上来。

贺兰澈深陷淤淖中,却仍高高举着那只长乐限定版的“喜偶”,生怕它沾到泥。

反观季长公子,这是他第一次以这种方式和残荷烂藕亲密接触,那身华贵的鹤氅吸饱了淤泥,变得累赘沉重无比,令他每挣扎一步都像是在拖动千斤。

最终,还是贺兰澈用袖中浑天枢射出的银线甲钩,扣住岸边的残木桩,自己先勉强爬上岸,再转身去搀扶大哥。

这般狼狈不堪却相互扶持的情景,怕是要追溯到他们加冠之前、甚至孩提时光,方能寻见了。

晚上。

自二人沐浴归来,季临渊一直面色铁青,一言不发。

邺城精御卫硬着头皮遵令丢弃那身大鹅泥衣,很拿不准,今日除了要拟函投诉程不思,是否还需投诉这位长乐医师。

候了半晌未得吩咐,赶忙告退。

三人难得换上统一的药王谷病患棉衫:贺兰澈清逸,季临安清隽,季临渊则显硬朗。

这对一母同胞的季家兄弟,身形宛如大号和中号的区别,大哥比二哥更多了几分沙场磨砺出的英挺。

此刻三人分坐三张圈椅,呈三角之势,褪去华服宝冠,倒显出了几分手足间久违的亲近。

贺兰澈打趣:“这下都病了,按我说,倒该请王上也来坐坐,一家人整整齐齐。”

换来两位兄长半真半假的嗔怪目光:“谨言慎行。”

话虽如此,三人却相视一笑,想起了共同经历的陈年趣事。

笑完,贺兰澈道:“大哥、二哥,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好兄弟。”

季临渊看着他那真挚的模样,方才的怒气也消散了,回忆涌上心头,温馨中甚至带点伤怀,转而暗暗下定决心。

他重重地、闷闷地“嗯”了一声,声线由低沉转为坚定:“有大哥在,定会护你们一世周全。”

*

辛夷师兄。

上半日平息医闹,下半日坐堂问诊,此刻又亲自熬了三碗姜汤,为小师妹‘壮举’善后。

面对投诉,他早有心理准备,出谷前药王预见性为他加了薪俸。处理一切那是相当熟稔,甚至摸出了门道。

问题不大。

季临渊左肩旧伤需换药,长乐配的止疼药粉奇效如神,照常用;

季临安晨间施过吊气针,明日联诊仍由他与长乐负责。

贺兰澈连打数个喷嚏,如愿以偿伤寒了,归辛夷管。

只是贺兰澈拿着木偶幽幽盯着自己,看来心病更重,晚些要进行言语上的开解。

问题更不大了!

辛夷同贺兰澈一起回西院,辛夷从库房搬来整只樟木箱,重重搁在长桌上。

箱中珍宝璀璨,都是辛夷没忍心说的真相。

今日这一尊复刻长乐容颜的“喜”傀,陪去年的“哀”、前年的“怒”并立。三尊傀儡一尊比一尊精巧,似乎象征着这“小偃师”升成“大偃师”的技艺进阶。

辛夷执起“喜”偶细观:做工优于其它两只,“哀怒”却更像长乐改妆之前。

“可惜还差一尊‘乐’偶,若能凑齐,就能见到‘喜怒哀乐’的她。”

辛夷问:“喜与乐不是重复了?有区别迈?”

“不同的。喜是心头长明的灯,乐是外来的萤火。一者长驻,一者瞬明。”

譬如他念着长乐时,心间萦绕的是“喜”。真见到长乐的那一瞬,就是他的“乐”。

辛夷摇头:“我还是没整醒活!不过,你雕的喜娃,却像你开心时,不像她。”

贺兰澈怔住:“确实,我雕的傀儡皆依自己想象,怎配伴她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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