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3碎金(2 / 2)
然而,等她接过册子,指尖一顿,视线停在一行加粗字体上:
“本型号滑道启动需由至少两名操作员确认各自站位并发出同步信号,方可按下主控启动键。”
这一条操作规程,无疑印证了刚才她的猜测。
江月棠把手册塞还给他,轻声说了句“谢谢”,踩着舷梯一步步往下走。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今天的“发现”就像潮水,一层层涌来,江月棠几乎来不及喘息。
她刚踏上岸边,手机便开始震动。
她本以为是普通消息,随手一瞥,却看到了一串熟悉的编号。是私家侦探发来的最新资料,总共两份。对方在备注中写明:涉密,需手动解码加载。
文件体积不小,其中一份还在缓冲。她便先点开了体积较小的那一个。
她站在码头边,微微偏头,躲过斜阳反光,视线落在屏幕上。手机屏幕有些热,手心贴上去,沾了一层微汗。
她眉头微蹙,指尖轻点,屏幕亮起,数据开始缓缓加载。
文件展开的那一刻,她本能屏住了呼吸。
江月棠原以为,会是DNA检测一类的文件。但不是。
可眼前这份证据,则将一切“实锤”得更加彻底。
一家公司名不见经传、常年亏损,却频繁中标金港集团下属项目,资金每年都定向流向梁涛升所在监区的“生活区设备翻新”。
她一眼看出猫腻:那家公司真正的幕后出资方,是金港集团。
从孟长洲正式接掌金港的那年开始。显示这间小公司,委托第三方律师团队,为“梁涛升冤案”先后申诉三次,均被驳回。
她盯着那一串时间线:从孟长洲接手金港,到资金流入、到尝试申诉……全部在三年之内。
他不是在帮什么“可怜人”翻案。
而是是在帮??自己的亲生父亲,梁涛升。
风从海面吹来,带着咸湿味道。
以前她不是没有见过孟兆国对哥哥的苛责训斥,甚至当众羞辱、不留情面……她都以为,这些只是孟兆国培养接班人的“爱之深责之切”罢了。
现在看来,没有什么刀子嘴豆腐心,孟兆国就是恨孟长洲,是彻头彻尾的不认、不接纳。
江月棠想起,孟长洲有一次喝醉酒后,说他第一次下水游泳的事。
“我爸说我太懦弱,要改一改。”
然后,孟兆国就把他推进水里,站在岸边不动,任他挣扎。
那一年,他才七岁。
“救生员跳下水把我捞起来,结果第二天,那个人就被辞退了。”
她当时只觉得心疼,现在才后知后觉地战栗。
她想起自己听过的那些“传闻”,说孟长洲是“白手套”、是被推出来的代罪羊。一旦金港出事,他是第一个背锅、担责的。
她曾以为是谣言,是妒忌编出来的夸张说法。
可原来,竟是真的。
是孟兆国“意外”瘫痪,才让他“侥幸”坐稳了那个位置。
她忽然想,那年七岁的他,是怎么在水里撑过那几分钟的?
又是怎么,在孟家这样一步步咬牙熬过来的?
一个被“按在水下”十几年的男人,终于有了力气,却先托住了她。
她在孟家的十年,是靠哥哥一手撑起的。
江月棠低下头,看着脚边锈迹斑斑的甲板。海风吹过,她忽然有个荒唐又心疼的念头??
如果孟长洲不是在孟家长大,而是……在她家呢?
她想着自家父亲当年也是海员,没准还和梁涛升打过照面,嘴角不由自主泛起一点笑意。
如果哥哥的童年不是提防与压抑,而是和她一起窝在沙发上看动画、抢最后一块蛋糕、在夏天的电风扇下睡懒觉……是不是,他也可以长成一个有笑容的人?
她觉得,自己的父亲江斌,虽不称职,不过是懦弱无能,终究不算坏人。哪像孟兆国那样阴鸷,孩子得靠“死里逃生”才能长大。
“他是不是,就不会变成那个一身刺,像个活在深水里始终不得喘息的疯子?”
“满身是刺,扎住别人,也扎伤自己。”
她心里发涩,轻轻一声叹息,像是苦笑:“他长大跟个海胆似的……”
远离了热火朝天正在卸货的码头,她顺着码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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