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梦魇(2 / 2)
雁行喊道:“侯爷!侯爷!”
霍恂被这道渐渐长大的熟悉声音唤醒,他睁开双眼,看见长大后的雁行捧着个新鲜的药碗,坐在他的床前,道:“该起来喝药了。”
霍恂迷蒙而迟钝地看着窗纸后透进来的温柔又明亮的天色,忽而道:“这么苦的药,不给我两块糕饼吃吗?我要换了你,雁行。”
雁行一点也不懂他家侯爷在染病梦回后的脆弱与感慨,很无情地回答道:“喝完药就有了。”
霍恂挑了挑眉。
他如今长大了,苦汤药已经喝得习惯,需要拿蜜饯和点心哄着喝药的日子早就过去了。雁行只道他好吃,平日里会给他买各种小食,但在药后的这些小玩意儿一直是可有可无。
他没想到今日会有。
霍恂往侧面偏了偏头,看了看床榻边的小桌案,又躺好闭上眼睛,道:“你骗鬼呢?”
他是病了,他又不是瞎了。
雁行道:“您不是想找人来探病吗?我让人去息家府上传信儿了,等会儿天再亮些,指不定就来了呢。”
这话一说完,霍恂立刻清醒了。
他睁开眼起身,由着雁行替他将身后的大引枕放好,又给他取了件外衣披在身上,这才预备喝药。
他端过药碗,看着雁行问道:“谁让你去息家报信的?”
雁行非常正直道:“不是您说要找人来探病吗?陛下那边还瞒着呢,宁都城里除了息家人,谁还能来探病啊?”
很合理的回答。
但是和霍恂所想的不太一样。
他将药一饮而尽,这才道:“哪有昨晚害了病,今天就让人上门请的?”
雁行道:“您睡糊涂了,是前儿晚上病的。我是想趁您睡着灌药的,但关大夫说不许您久睡,我才叫的。”
霍恂默了一下,问道:“你将信递给谁了?息为止?”
雁行点头道:“是啊,咱们在息家就认识他。侯爷放心,我信儿传得隐蔽,没人瞧见。”
霍恂冷着脸将药碗扔到了雁行怀里,嗤道:“我与他自小就不对付,你去找他来探病?”
雁行无辜道:“可若是不得他准许,息四娘子也不能过来??”
眼见着霍恂要在枕边找个顺手的东西砸他,雁行赶紧站起来道:“别动作!刚喝了药,免得吐!关大夫说了让您喝完药后用早饭,我这就给您拿去。”
他一溜烟地去了,过会儿换了个侍女过来送饭。
即便屋里燃着炭火,已比寻常房舍温暖许多,但霍恂还是感觉身上发冷,没有力气,头脑也依旧昏沉。他没有勉强自己,让侍女在床上支了小几,将饭用了一半,实在是吃不下了,就摆手让侍女撤走。
他就这样斜靠在引枕上闭上眼睛,有厚重的帐幕遮着,倒也不觉得天光刺眼。
如此不知睡了多久,忽而听到有脚步声靠近。雁行在帐外道:“侯爷,息大郎君来了,您要见吗?”
霍恂睁眼道了声“见”,让雁行帮自己整理了一番,而后息停才走进他房间之中。
息停进门就脱了大氅,抬眼见霍恂居然还在床上,也没靠近,远远地坐下了,才道:“你不是演的啊。”
霍恂将雁行打发出去,道:“觉得我是演的,那你过来干什么?”
息停随意道:“我当你又有什么话,不便在外头说。”
提到这一句,霍恂就想起先前那桩事,道:“你的近卫在外面不守吗?那种地方,叫你妹妹说进就进?”
息停浮起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道:“她被惯久了,给她好言说尽也未必听,亲眼见一回就老实了。”
他有些不屑道:“你装什么?好处叫你白得了,兴师问罪也轮不到你。”
霍恂没有反驳这话,道:“你摆长兄的谱,未免恐吓她太过,没必要。”
息停全然没听进耳中,道:“现在还轮不到你教我如何管她。”
霍恂侧首看向他,脑中想起些过去的事,道:“我回来以后,一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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