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5风流鬼(1 / 2)

加入书签

再接下来,撬开那犟骨头的嘴巴掏出些东西,并不是难事。无须晏梅故亲自紧盯了。

程继清本来是个清高孤傲的学子。可依托荆王的门路,才高中进士,再官拜个翰林院的编修,本已恼恨无极,忍辱在任为荆王行探听传讯的险事。

没成想,所托非人,一片痴心喂了狗。

那小荆王素来孟浪无状,虽与这程家三子自幼交好,却仍难逃世间男子的薄情寡性。

从小娇生惯养,长大承袭王位的宠儿,瞧得上那穷酸举子什么?

一副柔软的皮囊,腼腆而笑的纯粹,亦或是满腹经纶却委居身下的娇羞多情。除此外,再无旁的。

眼见举子高中,远赴京城,便耐不住寂寞而见异思迁,再寻常不过。

难为程继清还痴想妄想,认为小荆王会在故乡为他守贞。

听说定情玉佩流落至青楼,束在男倌儿腰上,他犹如晴天霹雳,绝望至极;若是再加之败露的讯息传至荆州,程家满门皆沦落至危险境地,便是实实在在方寸大乱,顾不得荆王那点浅薄的恩情了。

恩仇相报,有时就是如此,瞬息万变。

晏梅故心下荒凉,忍不住哀叹,又深深觉得世间不值。可这究竟是世人自作孽,庸人自扰,怨不得旁的。

其实,若程继清效忠的那位,是个堂堂正正的正人君子,败露又何妨?

他在京城咬死不认,晏梅故抓不住铁证,荆王也可以高枕无忧了。

而正是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自乱阵脚,实打实印证了荆王的狼子野心。

不然在刹那间,忠心事主的卑微学子,怎么会立时清醒过来,心知荆王并不可靠,顷刻倒戈换了嘴脸?

晏梅故不爱刑讯酷烈之事,眼瞅他那副要死要活,鼻涕一把泪一把的邋遢模样,好像天塌下来似的哭,心中一阵烦躁。

懒得听他念叨,便挥挥手,命赵迁将其带去镇抚司细审。

缘由、经过,乃至于荆王从宫中、京城以及地方,安插了哪些暗子,哪些官员是荆王的走狗,甚至牵线接头的小人物,姓甚名谁,逐一详细报来。写好明目,再交由晏梅故过目。

赵迁听令退下,堂上立时安静极了,只余下晏梅故与杨承晦两人。

沉寂良久,晏梅故才怔怔举起茶盏,浅啜了一口,不经意问道:“阁老觉得怎样?”

杨承晦自然绝无异议。

故作斟酌片刻,认真点头,“晏公公处置得很是妥当。”

晏梅故听他这话,心里就噎气。

噔一声放下茶盏,凤眼一扬极快飞了过去。

却又顷刻眯起眼睛,无奈地挑起眉心,软声央求道:“您别来这套。”

杨承晦目光朝他脸上一扫,老谋深算地淡笑了下,还是摇头不语,抵死不与瘟神共谋的嘴脸。

晏梅故见状,神色诚恳,继续说道:“京城鱼龙混杂,荆王的耳目极多,不求阁老身入其中,只求您为咱家多长长眼。”

“这也是为陛下的江山盘算,您说是不是?”

杨承晦苦笑,竟然起身给晏梅故恭敬作揖,抬起头,若有深意道:“晏公公,臣也求您多照拂杨家才是。”

两人有来有回,矛头推来拥去,终于还是谁也没占了上风。

晏梅故端正挺直脊背,实实在在受了这礼。这弯腰作揖的举动,着实荒唐没道理,受下兴许还要折寿的。

可他却没躲,甚至没还个礼回去。

他脸色冷下来,淡淡而言:“先帝有愧于杨家,陛下却无辜,咱家更不会将手伸到杨家门中去,平白伤了陛下的心。”

这段渊源封尘已久,甫一从口中说出,杨承晦一时无话,只能沉声哀叹。

转而回身重新坐下。

“咱们那位荆王,狼子野心,心机深沉。若不用心留意,不知在京城要掀出多少乱子。”晏梅故全当没方才那番计较,顾自坦白了心扉,言明当下无奈困境。

当年,先帝殡天前夕曾留有遗诏。

其上言明,若萧沛在位遭遇任何不测,子嗣无望,储君空悬,便令其皇叔某王登基,继承大统。

而倘若此王遭遇叛王杀害,举世藩王皆可出兵讨伐,夺得皇位。

这道圣旨保全了皇位不旁落,却给萧沛和晏梅故增添了许多烦恼。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