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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第68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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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政坛老狐狸,他刻意放大书信往来的政治隐喻,将师生正常通信直接等同于共谋不轨,对书信内容与谋反无关的事实避而不谈,只在君臣大义上大做文章。这种有罪推定的逻辑,预设对方必然有问题,再反向搜罗证据(哪怕是无关的书信、诗词),将师生同僚间的正常交往一概视为阴谋勾结,要求所有人在政治上必须绝对正确,譬如必须提前识破谋反意图,否则便是同谋。

这本质上正是后世熟知的上纲上线,抛弃实事求是原则,将复杂问题简单化、绝对化。尤其在封建皇权体系下,夏竦深谙帝王对潜在威胁的零容忍心理,即便石介与孔直温的书信并无实质谋反内容,仍反复强调“万一勾结得逞,后果不堪设想”,迫使仁宗不得不采取宁枉勿纵的高压态度。

此事看似只是一种清洗政敌,对个人的陷害。但是实际上抛弃的不仅是实事求是,更是政治博弈的底线,当怀疑取代证据,当立场凌驾事实,整个官僚体系就会陷入“人人自危、互相攻讦”的恶性循环。在封建皇权下,最可怕的不是个别奸臣的权谋,而是制度性允许“以动机定罪名”“以立场划正邪”。

因此,尽管夏竦在历史上确有不少利国利民的政绩,但他在此案中开创的构陷之风,着实后患无穷。

经此一事后,士大夫“以天下为己任”的锐气开始衰减,逐渐转向明哲保身。而夏竦开创的文字罗织恶例,直接影响了宋代后来的“乌台诗案”(苏轼因诗句被指讽刺皇帝)、“车盖亭诗案”(蔡确因诗被贬),形成因言获罪的政治传统。此案后,皇帝更倾向于使用权术平衡各方势力,而非依靠制度治国。北宋中后期的党争愈演愈烈,本质上正是这种“上纲上线”政治生态的延续。

而那句“若无私心,何必通信?若真清白,为何事前不举报?”直把丁度和庞籍气得半死。两人手指着夏竦“你你你”了半天,最终气愤地一甩袖子,神态诚恳地望向仁宗,盼着他能主持公道。

宋仁宗已在朝堂上听了半个月各方争论,犹豫许久后,终于看向立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文彦博。至于同平章事陈执中,他在政务上“无所建明”,多次被御史弹劾,从不在这类大事上发言,几乎成了摆设。

陈执中的父亲陈恕是仁宗之父真宗朝的宰相,受父亲影响,陈执中为官处事格外谨慎。但是仁宗依然眷爱有加,不肯让人替下他的相位,是因为当年在先朝时,陈执中曾恳请真宗立仁宗为太子。尽管当时先帝仅有两个儿子,且周王已去世,太子之位实际上非仁宗莫属,但陈执中仍主动上表请立,这份忠心让仁宗铭记至今。

文彦博作为裙带关系上来的参知政事,对仁宗的心思那是揣摩得一个准,深知皇帝此刻想借他的话找个台阶下。他刚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口,殿后却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不如让石介、富弼也像那祝英台一样殉节而死,以示清白吧。”

这讽刺意味浓厚,让人想装作听不见都不行。《梁祝》在东京城已上演四月有余,全城风靡,老少皆为倾倒,连官员亦会换下官服,与百姓挤坐一处,只为观戏。吴悦未设包厢,却在前排留了两排VIP席位,引得诸多官员托关系求购前排票。更有孝子欲请戏班入府演出,遭拒后,只得请家中女眷至剧院,与平民百姓同席观戏。这般盛况,令此刻殿内众人无不知晓祝英台为何人,亦想起剧中马文才捏造“私通书信”的荒唐戏码,好似就和现在情景似曾相识啊。

“谁?”夏竦皱着眉头往后看,想找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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