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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云层上的家味(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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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机时,石明皇走在最前面,拐杖敲在廊桥的地板上,发出“笃笃”的响,像在数着步子。空姐笑着迎上来:“石老先生,您的靠枕和毛毯都备好了,在第一排靠窗的位置。”石明皇摆摆手:“给年轻人吧,我硬朗着呢。”话刚说完,就被石世峰按在座位上:“爸,听话,这座位宽敞。”

苏晴刚坐下,石无痕就把她的外套搭在椅背上,从包里掏出薄荷糖:“含着,马上起飞了。”引擎发动时,机身轻轻一颤,他忽然指着窗外:“你看那地勤人员,挥手的样子像不像昨天阅兵时的礼兵?”苏晴笑着摇头,却把糖咬得更紧了——薄荷的凉丝丝漫到舌尖时,飞机正缓缓滑向跑道。

起飞的瞬间,苏晴下意识攥紧了扶手。石无痕从过道对面伸过手,掌心温热:“别怕,看外面。”她透过舷窗往下看,京城的轮廓渐渐缩小,街道像银色的丝带,远处的长城在晨光里蜿蜒,像条沉睡的龙。

“昨天还在城楼上看阅兵,今天就飞起来了,”石明皇的声音从前排传来,带着点感慨,“这日子,比梦里还快。”

穿过云层时,阳光突然从云缝里钻出来,金亮亮的铺在机翼上。苏晴举起手机拍照,石无痕在对面喊:“把亮度调高点,云层反光。”照片里,云海像翻涌的棉花糖,太阳像块融化的金子,舷窗的边框正好框住一角蓝天——像把北京的晨光、石家的暖,都装进了这张照片里。

空姐送来早餐时,石无痕把苏晴的海鲜粥推过来:“张师傅特意让厨房做的,没放香菜,你爱吃的。”粥碗里飘着只小小的虾饺,皮上的褶皱像朵刚开的花。苏晴舀了一勺,忽然发现石无痕的粥里多了双筷子——他把自己碗里的虾饺夹给她了。

飞机平稳飞行时,石明皇靠在椅背上打盹,嘴角沾着点粥渍。石世峰掏出手帕,轻轻帮父亲擦了擦,动作像小时候父亲帮他擦嘴角的肉酱。阳光透过舷窗照进来,在老人的白发上撒了层金粉,和记忆里那个扛着他爬长城的背影,慢慢叠在了一起。

苏晴看着石无痕帮她把糖火烧放进餐盒,忽然觉得这趟飞行像场温柔的过渡——从京城的庄严到海城的烟火,从阅兵场的钢铁洪流到排档里的椒盐皮皮虾,中间隔着云层和阳光,却被石家的日子串得紧紧的,扎实又温暖。

广播里响起即将降落的通知时,苏晴往窗外看,海城的海岸线像条蓝丝带,在阳光下闪着光。石无痕笑着说:“快到了,老渔港的梭子蟹,正等着咱们呢。”她点点头,指尖碰了碰包里的平安符,红绳硌着掌心,却暖得像揣了个小太阳。

飞机刚滑进停机位,何宸瑜的手机就响了——是“老渔港”的老板,嗓门大得能穿透听筒:“石总他们到了吧?梭子蟹刚蒸好,皮皮虾炸得金黄金黄的,就等开桌了!”

取行李时,石无痕拎着苏晴的箱子走在前面,轮子碾过地面“咕噜”响。“老板说留了靠窗的座,”他转头笑,“能看见渔船靠岸,跟北京的湖景不一样,带着股咸腥气。”苏晴点头,鼻尖仿佛已经飘来椒盐的香,是她惦记了一路的味道。

车队刚停在“鱼鲜鲜”门口,穿花衬衫的老板就迎上来,手里攥着串钥匙:“石董!里面请!特意给老爷子备了藤椅,坐着舒坦!”

石明皇被扶进包厢,刚坐下就指着墙上的老照片笑:“这不是十年前的码头吗?那时候我跟世峰来,就蹲在这船板上吃皮皮虾。”照片里,年轻的石世峰正帮父亲剥虾壳,背景里的渔船还冒着黑烟。

桌上早已摆得满满当当:清蒸梭子蟹的壳透着红,膏黄凝在壳里,像块半化的金子;椒盐皮皮虾堆得像小山,虾壳炸得酥脆,能直接嚼着吃;还有盆白灼虾,个个青灰色透着亮,刚从网兜里倒出来似的。林燕青塞来的糖火烧被切成小块,摆在盘边当点心,芝麻香混着海鲜的鲜,竟意外和谐。

“先尝尝这梭子蟹,”石世峰给父亲掰了只蟹腿,“老板说这是凌晨刚靠岸的,你看这肉,雪白的。”石明皇咬了一口,蟹肉的鲜甜在舌尖漫开来,忽然叹:“比北京的海胆多了股野劲儿,像咱当年在海边吃的。”石无痕往苏晴碗里夹了块蟹黄:“慢点吃,壳别扎着嘴。”

苏晴正跟皮皮虾较劲,虾壳硬得掰不开。石无痕拿过她手里的虾,三两下就剥出完整的肉:“这得找关节处下嘴,跟解密码似的。”

他把虾肉浸在醋里,递过来:“老板的醋加了姜末,不腥。”苏晴咬了一口,酥脆的壳渣混着嫩肉,比七星级酒店的龙虾刺身多了份烟火气。

何宸瑜举着酒杯站起来:“这杯敬京城的阅兵,敬海城的海鲜,更敬咱石家——走到哪儿都有家的味儿!”

石明皇笑着碰杯,酒液晃出细小的泡沫:“我年轻时总说,走遍天下,不如家里的一口热汤。现在才明白,有你们在,哪儿都是家。”

吃到半路,老板端来盆海鲜粥,白瓷碗里卧着只小鲍鱼:“给苏小姐特意熬的,用的是今早的虾头吊的汤,鲜得很。”苏晴舀了一勺,忽然发现碗底刻着个小小的“海”字——跟北京酒店里的“晴”字、“痕”字遥相呼应,像串藏在餐具上的密码,写着“团圆”二字。

窗外的渔船鸣着笛靠岸,渔民扛着网兜往店里送新货,银闪闪的鱼在网里蹦跳。石无痕指着最肥的那条鲈鱼:“老板,这条晚上炖豆腐,给苏晴补补。”苏晴抬头时,正撞见他眼里的笑,像海城的阳光,亮得晃眼。

结账时,老板死活不肯收钱:“石董当年出钱帮我修码头,这份情我记一辈子!”石无痕让李经理把钱悄悄塞给老板娘,转头笑:“下次来,给我们留最大的梭子蟹。”老板拍着胸脯:“保准比今天的还肥!”

走出“鱼鲜鲜”时,海风带着点咸湿的气,吹得人神清气爽。苏晴手里攥着颗没吃完的白灼虾,虾壳上还沾着点海水——这味道,跟北京的宫廷菜、七星级酒店的海鲜都不同,却像石家的日子,扎实、鲜活,咬一口,全是让人踏实的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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