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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晨光里的正步声·迎接阅兵的到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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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点五十二分的长安街,晨雾刚被第一缕阳光撕开道口子,人群突然静了——不是被风按住的那种滞涩,是上百万人同时屏住呼吸的、带着震颤的静。

前排的宋思远突然把拐杖往砖缝里一拄,指节抵着杖头的绒布。

刚才还在抱怨鞋被踩扁的宋融,此刻正把父亲架得更高,羽绒服的帽子滑到肩后,露出被汗水浸亮的额头。

李楠盛举着手机的手停在半空,屏幕里还晃着刚才拍到的观礼台一角,现在却死死盯着东边的街口。

宋婉柔的胳膊早酸得发僵,可举着小国旗的手没敢放——人群像突然凝固的岩浆,连最调皮的孩子都被大人捂住嘴,只留一双双睁圆的眼睛。

街口的警戒线后,武警战士的白手套在晨光里闪着冷光。

三分钟前还在互相叮嘱“别挤着老人”的民众,此刻自动往后收了半步,像被无形的力场推开。

穿校服的女孩把差点掉在地上的面包塞进兜里,戴毛线帽的大爷把歪了的老花镜推正,连刚才为抢位置拌过嘴的两个年轻人,此刻肩膀挨着肩膀,谁也没再挪开。

各国使团的观礼车刚停稳,车窗后的镜头就齐齐对准街口。法国大使夫人下意识拢了拢丝巾,指尖却在车窗上印出个浅浅的印子——她昨天在晚宴上还和同僚调侃“中国式拥挤”,此刻却看着人群里自发让出的那条窄道,丝巾的流苏垂在膝头,忘了动。

俄罗斯武官的手指在笔记本上敲得飞快,笔尖划过纸面的声音在寂静里格外清晰:“距离预定时间还有90秒,民众密度每平方米8人,无推搡记录。”

路透社的记者马克刚把镜头对准人群,突然发现取景器里的画面变了:刚才还像潮水般涌动的人潮,此刻竟排出了模糊的梯队——老人在前,孩子被举在肩头,年轻人护在两侧,像片突然长齐了的麦田。

他赶紧调大焦距,看见最前排的宋思远正把拐杖往身后收,怕杖头挡着后面人的视线,而他身后的宋婉柔,正踮着脚把小国旗举过头顶,塑料杆的影子在晨光里拉得笔直。

“来了!”不知谁低喊了一声,不是欢呼,更像句口令。

街口的晨雾里突然破开道灰绿色的线,先是靴跟砸地的闷响,从远及近,像滚雷碾过青石板。

第一排战士的帽檐在阳光下划出整齐的折线,步枪的枪管反射着冷光,连呼吸的节奏都像被校准过——马克数着秒表,整整15秒,队伍从街口走到观礼台前,步幅误差不超过两厘米。

人群里起了阵极轻的骚动,不是喧哗,是上百万人同时吸气的声音。宋融突然觉得父亲的手在抖,不是害怕,是激动——老人枯瘦的手指正随着正步的节奏,在他胳膊上轻轻点着,像在数着什么。

李楠盛的手机屏幕早被汗水打湿,画面却异常平稳,她自己都没发现,举着手机的胳膊始终保持着和地面平行的角度。

观礼车里,德国大使的笔停在笔记本上。他昨天在军事博物馆见过这些战士的训练录像,知道他们为了这5分钟,每天要踢破三双作战靴,可此刻亲眼看见,才懂什么叫“误差为零”——帽檐的高度、摆臂的幅度、甚至眼神的角度,都像从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却又带着活生生的锐气,不是机器的僵硬,是千锤百炼后的精准。

马克的镜头突然晃了一下,他看见宋婉柔的小国旗在发抖,不是被风吹的,是她在哭。

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砸在冻红的手背上,可举着旗子的胳膊没动,眼睛直勾勾盯着方阵里那个最年轻的战士——领章上的星星还闪着新亮,却和身边老兵的步伐分毫不差。

正步声突然变了调,不是乱了,是切换成了跑步前进的节奏,靴跟砸地的声音更密了,像骤雨打在铁皮上。

人群里爆发出压抑不住的惊叹,各国使团的镜头纷纷压低角度——战士们的枪带在跑动中绷成直线,枪身始终与地面平行,哪怕转弯时,整个方阵的折线都像用尺子量过,没有一人偏离轨迹。

俄罗斯武官突然合上笔记本,他想起三年前在联合军演时,曾见过这支队伍在沙漠里奔袭五十公里,最后列阵时,枪尖的角度依旧分毫不差。

此刻看着晨光里的他们,终于明白:所谓国力,从来不只是装备的精良,更是这群人的骨头——能在枪林弹雨里站成墙,也能在和平年代里走出教科书般的精准。

5分钟的时间,像被压缩成了一瞬。当方阵的最后一排消失在街角,靴声还在空气里震荡,人群却没立刻欢呼,而是先静了两秒,然后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宋思远的拐杖在地上敲得“笃笃”响,和掌声混在一起,像在回应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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