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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君体寒(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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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朱殿。

贺枝繁叫人换了两盘糕点,越吃眉头越是舒展不开。

他今日专程等在陛下出慈宁宫的必经之路,穿着一层薄纱在凌冽的天儿里冻了许久,结果陛下根本就没有多看他一眼。

都是沈枫眠那个小贱人。

他恨恨地咬了一口手中的糕点,索然无味。

“这糕点为何不香不甜?”贺枝繁恼火极了,质问身旁瑟瑟发抖的宫人。

宫人颤声道:“奴方才去御膳房取糕点的时候,李婆子说,陛下近些时换了口味,不喜太油腻太甜的。”

“陛下从前最是喜欢这油酥糕了,怎么近些时日突然转了性子?”贺枝繁闷闷地道。

他最是喜爱吃油酥糕,每日都要吃上几块,流朱殿每日都要送些新鲜的供着他吃。

再者说,陛下都不考虑他的口味,仅仅因为近些时日不喜甜与油,直截了当的下手断了他的口粮。

当真是好狠的心。

吃不到心爱的油酥糕,宫里又是节俭吃穿用度,他心中一顿窝火。

“好啊,你们一个个的都欺负我,瞧着我得不了宠,眼下都快爬到我头上来了。”贺枝繁气冲冲地拧着身边一个小侍的胳膊。

小侍疼的眼中挤出了泪花,丝毫不敢哭出声,只断断续续地道:“侍君莫气,是,是凤君吃不惯油酥糕,陛下才下令换的。”

“又是这个狐媚惑主的东西,”贺枝繁气极反笑,俊秀的小脸微微有些狰狞,“才进宫多长时间,就把陛下迷得五迷三道的,可真是有本事。”

门口传来一声轻嗤,贺枝繁火气瞬间又上来了。

“陆允江,你又来看我的笑话,”贺枝繁吼道,“你又能好到哪里去,不照样不得圣宠吗?”

陆允江遣散了殿内的人,关紧了殿门,脸色仍是不变:“贺侍君何必庸人自扰,为何一定要那所谓的圣宠呢?”

“你少说风凉话,不得圣宠,奴才都看不起你。”贺枝繁撇了撇嘴,不情愿跟他交谈。

陆允江纤长的手托着腮,一缕长发随着床边灌进来的风微微摇晃。

他轻言道:“以陛下对他的疼爱,我们注定是没有什么出头之日了。”

贺枝繁嘲弄地看着他:“你就不去争也不去抢?”

“我是说,”陆允江声音低了几分,“你想不想出去……”

入了夜,栖凤殿一片寂静。

沈枫眠背上的上本用了麻沸散止疼,夜里却是锥心刺骨的疼痛难忍,身旁的许意安陪着他半夜未曾合眼。

已是下半夜,栖凤殿的烛光依旧明亮,沈枫眠侧脸的轮廓不如白日的冷硬,灯下看美人,是柔和且勾人的。

身上的疼痛是无法弥补的,沈枫眠强撑着,眸中却有了湿润的痕迹。

他不从不肯示弱,除了在梦中。

身上覆着一层薄薄的锦被,以免压疼背上的伤口,却又不抵初春的微寒。

后背的疼痛愈演愈烈,踮内的地龙暖炉似是火力不够一般,沈枫眠不禁瑟缩了下。

许意安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出言问道:“不若再给你添一条被子?”

她已派人把整个殿内烧得暖洋洋,自身早已出了薄汗,沈枫眠竟还冻得瑟瑟发抖。

崔太医说过他畏寒,可没成想会严重到这般地步。

沈枫眠摇了摇头。

他自小体寒,多加一层被子也是无用功,只会压得他更疼罢了。

一夜无眠。

许意安眼下一片乌青,仍爬起来上了朝。

待文武百官都定定地站到大殿,太凤君泰然自若地道:“今日陛下有一事与诸位爱卿商议。”

太凤君发了话,大臣们难免有些好奇,都静静地看着许意安。

从未自己做过主的傀儡陛下,今日能说出怎样的话,是易位,还是掌权?

许意安轻轻勾了勾唇,面上是那纯良无害,轻声道:“朕那三皇弟被母皇派去蜀中多年,但说到底毕竟是皇室血脉,真打算将人调遣回京。”

“陛下三四,此事万万不可啊!”有大臣高声呼道。

许意安沉默一阵,突然发问道:“有何不妥?”

朝中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陛下,这不妥。”出乎意料的,第一个站出来的人竟然是镇抚大将军。

许意安一脸为难:“父君年纪大了,唯一的亲子远在蜀中,朕将其调回成全了孝道,有何不妥?”

谁能跟她解释到底有何不妥,看着傀儡陛下天真的脸,有老臣叹了口气。

珠玉屏风后面,太凤君无奈地开了口:“陛下体谅哀家思子心切,故出此下策,众爱卿看在哀家不过一深宫后夫的面子上,同意了陛下的提议吧。”

大燕开国这么些年,从来不准秽乱皇室血脉。

托孤大臣的脾气向来硬气,她挺着年迈的腰杆:“陛下若是要违背先帝的旨意,老臣今日就告老还乡,老臣实在无颜面对先帝。”

“臣附议。”有老臣应和道。

托孤大臣就那么跪在她面前,许意安顿了顿,太凤君打断道:“陛下,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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