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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瞳听完朝州警摆了摆手，“带他疗养院去转一圈，盯紧了，别让他碰任何东西。”

少年猛地抬头，他本来只是想为自己争取一下，根本没抱有太大的希望，更没想到女人真的会同意自己去见莱昂。

他眼底闪过一丝亮光，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沉默地跟着警察离开。

棠兮枝望着少年远去的背影，一时有些恍惚，他刚才回头的那一瞬间，眼神里闪过的情绪太复杂。

不甘，执拗，还有一丝释然。

明明是个杀人犯，可站在那儿的样子，却又像个迷路的孩子。

如果当年有人拉他一把，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棠兮枝因为少年的一个眼神，思绪乱的一批，直到许瞳用钢笔敲在她额头上，“别想了，他的路是自己选的。”

她捂着被钢笔轻敲的额头，瘪着嘴抬眼看向许瞳，结果发现对方也在看着自己，目光里带着几分了然。

对哦，她都忘了，许瞳见过太多这样的人了。

不过…

她突然很想知道，常年在局里排行第一的许瞳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会在深夜为某个少年犯的童年创伤记录失眠呢？

本着有事直说的道理，棠兮枝大胆开麦了。

“组长，你刚入行的时候是不是也像我这样啊？”

“你指的什么？”许瞳看了她一眼，语气里还带着些嫌弃，“如果你指的是共情罪犯，我可不会像你一样，那是菜鸟才会犯的错。再说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破过好几个重大案件了。”

棠兮枝不服气，她说谁菜鸟呢？她才菜，她全家都菜！

她挺直腰板，故意咬重音节，大声反驳，“那组长像我这么大的时候，能背全《M国刑法典》吗？"

“…”这纯纯属于自己给自己挖坑了。

许瞳瞥了眼棠兮枝亮起来的眼睛，心想这小孩平时训练蔫了吧唧的，这会儿倒是来劲了。

“First-degreemurder指有预谋的杀人行为，或在实施某些特定重罪过程中发生的杀人行为，通常被判无期徒刑或死刑…”棠兮枝故意拖长了音调，“许队，接下来呢？”

许瞳完全不搭理她，问就是没听见。

棠兮枝见女人沉默，嘴角根本压不住，都快飞天上去了，“哎呀！原来组长也有不擅长的东西啊？刚才还说我是菜鸟呢，结果自己连《M国刑法》都背不全？啧啧啧…”

“明天开始训练，”许瞳没忍住，突然伸手捏了一下棠兮枝的脸，“正好案子结束了，闲得很，先把这几天的全都补上。”

“啊？不是…”棠兮枝眼睁睁看着她调出手机日历，把未来的一周全改成加训日。

她肯定是在报复自己，背不出刑法就拿官威压人，这是公报私仇！

棠兮枝刚想张嘴抗议加训这件事，肚子就不争气的叫了一声，她瞬间涨红了脸。

又是这样，每次都关键时候掉链子。

明明都是从白天就没吃饭，许瞳怎么就不饿啊！

许瞳挑了挑眉，率先往外走去，“先喂饱你。”

“等等，”棠兮枝环顾四周，货架上歪歪扭扭的木偶，玻璃柜里缺了齿轮的八音盒，还有收银台后那张被少年刻满刀痕的工作台，“这店怎么办？”

许瞳的脚步在门口顿了一下，“充公。”

棠兮枝哦了一声，乖乖跟着许瞳往门外走，最后还不忘帮忙把门关上，身后的铜铃随着她的动作“叮当”一响，像是给这场漫长的案件画上休止符。

直到坐上副驾驶，她还趴在车窗上，随着车越开越远，后视镜里的玩具店逐渐缩小成暖黄色的光点。

还是觉得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她们查了好几天的案子，就这么结束了。

“舍不得？”许瞳突然开口，吓她一跳。

“不是啊。”棠兮枝摇摇头，硬生生转移话题，“对了，我们什么时候回去交差啊？”

许瞳没揭穿她，单手控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摸出手机看了眼行程，“明天一早的飞机。”

棠兮枝没再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减速，驶入Chinatown，棠兮枝看着窗外望着那些繁体字招牌感觉瞬间回到了国内。

OMG，好想念原来在国内吃喝玩乐的日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