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2 / 2）

仔细瞧瞧？

好端端的，为何要仔细瞧瞧阿黑？

若真是浊气作祟，理应是对她和阿黑避之不及才是，又怎么还会送上门来呢？

清妤和阿黑准备行动的手因着青衫女子的这个古怪请求不得不暂且搁置，清妤在掌心捏了个防护的术法，悄悄从背后推进了阿黑的体中，朝他使了个眼色。

青衫女子举着手中的烛台，在阿黑的眉眼出看了又看，原本的平静的神色忽然变得有些癫狂。

“不是他，你不是他！”

他？

这青衫女子，难道是因为想要看看阿黑是不是她心中所想的那个人，这才现身的？

在期盼落空后，青衫女子的动作开始变得诡异，好似她的双手都不再受自己控制了一样胡乱地挥舞着，手中的烛台差点燎了她的发。

另一个隐匿了半边身子的灰袍女子自暗处走了出来，拉出了青衫女子的胳膊，凑在了她的耳边低语。

“不会来了，他不会来的，他都多久，没来看过我了，他就是个负心之人，不值得如此苦等的。”

负心之人？想来她们口中说的人，是那个下令将她们打入冷宫的先帝吧。

这二人，一个痴狂得让人见了就想往后躲，一个又冷静得让人捉摸不透她的意图。本是两个极端，但一举一动之中又透露出相似。

譬如青衫女子挣扎中脖子往左侧一躲，那灰袍女子好端端的也跟着往左侧歪了下脖子；那灰袍女子蹙眉时，本是一脸苦相的青衫女子也跟着眉头紧皱。

就好像是，原本是一个人，被硬生生的分成了两半，一个意气用事，另一个冷静自持。

清妤站着一旁看着这两个人的扭打，趁机扔出了两道术法，亮光自这两个女子的额间涌入四肢，快速在全身流窜了一遍之后忽明忽暗地游走闪烁着。

而在她们的后颈处，出现了一道裂口。

那是自愿引浊气入体的标志。

浊气想要侵蚀人心，只能等到目标心神脆弱才有机可趁。

除此之外，便是寻得甘心献出自己供浊气驱使之人，在她们的后颈处刻下十字形标志，浊气便可以顺着裂口进入身躯，随后渐渐控制心神。

若是前者，清妤大可动手将其打晕，再净化浊气便是。

可后者……既是心甘情愿献身，魂灵早已和浊气相融，无法轻易抽离，贸然动手只怕是会伤其根本。

如今之计，怕是只能先把这两个人控制起来再说了。

“动手。”

清妤蓦然出声，阿黑都不用再耗费时间去过多反应，两个人默契地就像是在一起并肩作战过千年万年的搭档。

一个伸手甩出了一道控住的术法，另一个人直接唤出了一条丝带缚住她二人的手脚，任由她们回过神来怎么挣脱也挣脱不掉。

“你们，你们干嘛！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陛下最宠爱的淑妃！我是皇后，是唯一的皇后！”

青衫女子瘫坐在地上无力地嘶吼着，张牙舞爪地似乎想要将清妤和阿黑咬碎才甘心。

她的喊闹前言不搭后语，一会儿说着自己同皇帝是青梅竹马，一会儿又在提及什么孩子，整个人就像是活在梦里，不知今夕是何夕。

威胁够了，又匍匐在地满脸泪痕，拽着阿黑的衣摆哭着问他难道忘记了当初的那些美好日子了吗？

而同她背对着的灰袍女子，呆呆愣愣地就像是一截朽木，嘴里只翻来覆去地念叨着重复的话：“他不会来了……不会来了……”

二人一静一闹，被清妤赋予了印记的浊气像是觉察到了危险一般，在她们的体内疯狂游走，想要冲破这具躯壳另寻出路。

清妤双手结了个印，嘴里振振有词，打算先用净化浊气的咒语来削弱它的力量，而后在想办法将浊气同这两名女子的魂灵剥离开来。

原本也没有抱着一击必中的心态，谁料那些光亮竟随着清妤口中飘出的咒术逐渐变得黯淡，最终再也看不见丝毫存在的痕迹。

怎么会这样？

清妤并未因为净化成功而感到欣喜，反倒是有了不好的预感。

这二人乃是先帝的妃子，昌平帝断然没有来冷宫寻她二人的道理，那他身上沾染的浊气只能是来流云宫寻叶氏时不小心沾染上的。

可这些浊气既然可以隔空缠上有紫微星护体的帝王，又怎么可能会被这种随便拎一个法力低微的小仙都能使出来的术法净化呢？

清妤怎么看，都觉得这不像是浊气消散，反倒像是一种障眼法，牺牲一小部分的浊气让她误以为事情解决了，实则掩盖住了更大的真相。

不仅是清妤这样认为，阿黑也是。

他蹲下身子看了一眼因浊气被净化而陷入昏迷的两名女子，闭眼感受着她们体内的气息涌动。

“她们身上沾染的浊气和昌平帝身上的一样。”

清妤明白，他的意思不仅是来源一样，更是在说，她们与昌平帝一样，都是千丝万缕中的其一。

在她们尚未踏足的地界上，才是一切的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