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1 / 2）

回到舅舅家，外公坐在庭院里跟我唠嗑，问我：“今年怎么不跟你爸妈一起过年？”

我挠了挠脑袋，说：“想在镇上过一次年就没出去了。”

外公瞪了我一眼，嗔怪道：“那也不晓得回来家里过年。年夜饭都没吃好吧？”

我挠着脑门，嘿嘿直笑。

外公又问：“要不要结婚了？对象有没有？”

我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有了。”

外公忙问：“哪里的人啊？带来家里看看。”

我说了平安家那个村委，随后抱着外公的胳膊说：“阿公，我们现在也刚谈，等过段时间就带他来看您。”

外公笑起来，一个劲说好，拍了拍我手，说：“我就四个孙儿，你又是老大，你弟你表妹表弟都还在读书。我啊，就盼着你早点成家，喝一次孙女的喜酒咯。”

我笑了起来，大言不惭：“阿公那您就等着吧！第一杯喜酒绝对是我给您敬上的！”

外公笑得脸都舒展了，一个劲说好，说他再熬一年等着喝我喜酒。

我不赞同：“阿公要活一百岁呢，说什么不吉利话！”

外公就是笑。

外婆走后，外公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早些时候听我妈说，外公很想去找外婆，卧床那几年，一直念叨着。要不是挂念我们，哪能熬这么久。

我和阿晴在舅舅家待了好几天。偶尔陪外公散散步，偶尔跟着表妹去山里转转。

平安每天都给我发信息，时不时问我什么时候去镇上，又问我在舅舅家好不好玩……

还说我回舅舅家那天，吓到他了，以为我真的就这样出去了。

我回了他一个调皮的表情包。

第四天的时候，舅舅家这边整个村集体野炊，在村落不远处的山泉下。

每家带一些米粮、酒水、肉、腊肠、蔬菜等等。

舅妈把我和阿晴也带上，跟着表妹一起到了他们野炊的地方。

人很多，看见我们都是笑，还有各种打听哪里来的两个漂亮大姑娘，有没有对象各种。

舅妈笑着应付她们，我带着阿晴和表妹躲得远远的。

野炊是在一条平坦的路面上，靠山处架起了一座座小灶，从山里扒拉来柴木，点燃烧起火。

泉水流畅哗啦啦直流。泉边洗菜的、洗肉的、杀鸡的，蹲在一起热热闹闹。

反而是表妹我们这些年轻人，帮不上什么忙，都坐在树下乘凉。

冬日的高原，晴空万里，艳阳高照。

几个小年轻拿了扑克牌玩起来，表妹带着我和阿晴去摘橄榄，摘野地瓜。

阿晴没吃过埋在土里的地藤果，学名叫野地瓜，拇指大粉棕色的，洗干净一口咬下去，独特的口感使得她眼睛一亮，直呼好吃，跟着我们蹲地瓜藤里找起野地瓜。

摘完野地瓜，路过一棵挂满橄榄的小橄榄树，我和表妹上去摘了一把。

阿晴眼睛一亮，冲上来摘了一个就丢进嘴里。

我急忙喊她：“哎——”

“卧槽！”阿晴五官皱了起来，一口吐掉橄榄，“酸死了！”

我不厚道地笑了。

高原上的橄榄酸酸的，一口咬下去能酸死个人，但却清脆又醒脑，之后再喝任何水都是甘甜的，甚至嘴巴也会回甘。橄榄在我们这里，还是一副凉性药材。

我们拿着野地瓜和橄榄，又坐回树下。

烈日当空的冬日，微风徐徐刮着，不冷也不热，实在不像冬日。要不是那满山的枯草干木，这个气温说是春秋也不为过。

我吃了几个野地瓜，闲来无事，把跟他的聊天记录从头看到尾。尤其大年三十那晚逗他的。

越看唇角上扬得越发厉害，简直就像是被502胶水粘住了一样，放都放不下来。

我没发现我以前有那么恶劣啊。特别在公司，很多人说我高冷，不好说话，估计是跟我的单眼皮和轮廓分明的脸型有关。

看完聊天记录，我没忍住又翻他的朋友圈。

尽管那些内容我早就看过，可这一次看，感觉跟过去完全不一样。

我好像懂了他发每一条朋友圈时的心情，好像懂了他遇到趣事时的开心……

我抬眸远眺，眼前群山叠翠，连绵起伏的山峰下依然能一眼看得到他家在哪个位置。

我们也有好几天没见面了，在舅舅家连视频都不好意思打。

不知怎么地，突然就很想很想他了，很想见他一面。

好似心有灵犀，他在那一秒，就那一秒，突然也发来信息：【要不要回来镇上？】

我一怔，弯唇笑。

我想他的时候，他也在想我。

不是心有灵犀是什么呢？

我抬起手机拍了张野炊的图片，说：【舅舅家在春游出行呢，现在去镇上不好吧。】

他：【偷偷跑。】

我：【哈哈大笑表情包】

我：【那肯定不行的，你回镇上了？】

他：【嗯，在镇上。】

第二条：【你们俩小姑娘真勤快啊，我那屋子被你们收拾一通干净多了大拇指】

我：【谁像你一样懒奸笑表情包】

他：【果然啊，还是得有个女人在身后。】

我：【我才不要在你身后抠鼻表情包】

他：【难不成你想上天？】

我：【皮卡丘乱打表情包】

他：【哈哈大笑表情包】

他偷我表情包还是蛮快的，这就用回来了。

我说：【我们要吃饭了，你吃饭没？】

他回：【一会儿就去吃了。你快去吃，多吃点，鸡大腿啊啥的抢一只。】

我扬着唇笑，把手机放兜里，跟表妹表弟一起去山上采松叶。其他年轻朋友也有一起。

从山上下来，一人抱着一小抱绿油油的松叶回到路面上，在阴凉的地方铺好松叶，大人们开始把饭菜端上松叶。

摆好饭菜还不能立马吃，还要祭拜山神，祈求这一年风调雨顺。

舅妈拉着我和表妹对着山神拜了下去。

我默默念叨着：山神山神，请保佑我家人健健康康；保佑我健健康康；保佑平安健健康康。

阿晴不信这些，远远站在一边看着。

这一顿饭一直吃到傍晚。

日落西山，大家才收拾起锅碗，一路唱着山歌回家。我和阿晴一人手里提着一口小锅。

阿晴笑着感叹：“你们这儿过年真的好好玩啊，还能一个村一起出来野炊，真好啊。”

我说：“我也有好几年没这么过过年了。”

阿晴：“我们外面都很冷清的。除了亲戚会拜年之外就只是一家人过年了。”

她看向路上唱着山歌一起回家的人，“哪像你们这里，感情淳朴而真挚，一个村走在一起……”

所谓远亲不如近邻，大约就是如此。

晚上，舅舅们都在看电视吹牛。

我搬了把小凳子坐外面，打开微信，他一个小时前给我发了消息。

他问我想去哪里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