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2 / 2)
如此作想,兰妃亦不是太后那边的人。
红缨跟在宁棠身后,一双凌厉的眼睛不时瞥向那个单薄身影,她今日一整日都跟着宁棠,却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她要干什么呢?
回兰台的路上,宁棠好端端走着,却觉得周围人的目光很是刺眼,余光总能瞥见有人盯着她、甚至指着她,在窃窃私语。
可等她一抬头,那些目光与低语也随之散去,像是一切俱是她的错觉。
宁棠蹙紧眉头,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回到兰台,文莺与燕绿都在焦急等候,今日宁棠出去竟然没有带她们两个,焦心之余,燕绿还有些小别扭。
“娘娘是看那红缨生得好,与我们姐妹二人生分呢。”燕绿边哼哼边说话,逗得宁棠一笑。
她听燕绿称她为“娘娘”,就知这小妮子心里憋了气在。
她笑道:“怎么会呢,那接下来几日,你二人寸步不离地在我身边守着,如何?”
燕绿又轻轻“哼”了一声,却低头来看宁棠的双手,今日因着去碧霞宫拜会,便拆了经常缠着的白布,但烫伤还未好全,燕绿便哼哼唧唧地拉着宁棠回屋里上药去了。
踏进屋门前,宁棠回头往红缨的方向看了一眼。
见红缨已然准备回房,才回头对文莺和燕绿道:“最近几日,我睡得不安宁,你们两个便一直在这儿守着我罢。”
“好。”文莺想,姑娘刚入宫便先后遭了两次难,心里指不定是如何害怕着,忍不住上前握住宁棠的小臂,恳切道,“姑娘放心!”
面对燕绿和文莺,宁棠总是能觉得轻松些,她心里想什么对这二人也不愿藏掖,看着蹲身给她上药的燕绿,宁棠道:“今日我出去,似乎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你二人可有眉目。”
然后,燕绿的动作便显而易见地一僵。
倒是文莺稳重些,反问道:“姑娘听见什么了?”
宁棠嘴角浮起一丝笑意,“这些日子我都在兰台待着,一步未曾出去过,你二人难道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吗?燕绿,文莺,这宫里有些事是瞒不住的,也不该瞒。”
文莺一听,便知晓宁棠已然知道了,当即与燕绿跪在一处,低声道:“婢子该死,那些话,听了对姑娘也没什么益处。”
“什么话?说来听听无妨。”宁棠看着她。
文莺与燕绿对视一眼,两人短暂地沉默后,燕绿率先开口道:“无非是那些人借着当日太后的话又挥发出许多风言风语来。”
惑乱君心、妖妃、出身微贱或许还有些什么更难听的话。
当日听到这些,宁棠觉得委屈、觉得蒙受大辱,险些连眼泪都要忍不住。
可这些日子,在她心中那个想法愈发清晰之后,她忽然觉得释然了,妖妃便妖妃,便算是她暂时无法惑乱君心,也要先找个什么旁的人祸害。
宁棠笑了笑,“这几日,你与燕绿想法子,在此事上再加把火。”
文莺一愣,抬头道:“姑娘这是做什么?若是风言风语太过,陛下岂不是更加不会来了?”
“要的就是,他不来。”宁棠悠然望向放在桌上的绣绷。
文莺时常会绣一些荷包香囊手帕,她绣工不错,宁棠的绣工却一塌糊涂。
她道:“趁这几日闲着,文莺,你教我怎么在帕子上绣字罢,要那种不甚显眼、又漂亮的蝇头小字。”
文莺应下:“是。姑娘手还伤着,过几日好全了再学罢?”
宁棠轻笑:“那可不行,就是因为手伤着,学得慢,得赶在初十学出来才行。”
她心底里慢慢滋生出一个想法,这想法必然惊世骇俗,于她却是一份希望,但不到万不得已,宁棠不敢轻易踏出这一步。
因为她知道,一旦这步路走出,绝无回头路。
宁棠内心急剧地矛盾着,她是想安生,她是想谦恭柔顺,好好做个不谙世事的后妃,稳稳当当求得一份恩宠。
可是这后宫中人不如她的意,而她又不是那种忍气吞声的性子。第一次是在太庙前,当着六宫嫔妃、一众奴婢的面,太后刘屏的话清晰在耳,至今想起,都能让宁棠气得浑身发抖。
第二次,七宝居,她生平唯一一回的隐忍退让换来十指连心之痛。
既如此,她还忍个什么劲呢,还装什么谦恭柔顺?她本就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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