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我们的下午（2 / 2）

舌尖抵住下颚，唇形变动，因为太久没有使用，他的发音有些生疏，语言是文明的火焰，文明烧却，语言自然也毫无意义，但他们是同胞，他们现在是彼此唯一的同类，说着同一门语言的同胞尚且存在，过去的语言便也从熄灭的灰中露出一点火星。

【……普瑞塞斯。】他说。

回答他的，是与那时别无二致的笑声。

【你找到我了。】她说。【该说句恭喜吗？像我们之前许多次那样？】

博士无奈地笑了一声。

【恭喜倒不用。】他说，【现在面对的情势可能比我想象中的更棘手一些。】

【遇见我，说明你已经再次来到了你的记忆深处。】普瑞塞斯背着手轻快地在他面前行走，【你这份备份记忆保存得还不错。】

【那是我制作的第一块源石，它并不完美，满是破绽，能容纳的信息也只是现在的源石的千分之一，我出于实验的目的，将记忆备份在它身上，并一直更新记录，直到我们沉睡于石棺之中。】

【同时你还用它试验了各种密码。】提到这，普瑞塞斯的脸上有些无奈，【你到底设了多少层密码？】

【记不住了，一天大概会试验三四个……经过万年的时光，有些密码已经完全无法解开了。】

【过去的自然条件毕竟与现在不同，有些参数已经很难找到了，即使是源石推演尚不能解开它的密码……看上去这东西帮了你一个大忙。】

【它看上去像个普通的压缩包……总之，感谢你将这东西打包发送给我。】

【是啊，】普瑞塞斯说，【再过两年，可就没那么好运啦。】

【说说看吧，你来到这里找到我，总不会是为了叙旧，我们之间确有矛盾，但那毕竟只是我们内部的矛盾……】

普瑞塞斯凑近了他。

【想做什么？】

【既然源石存在意志，其意志便可为人掌控……】

【你要掌控源石吗？】普瑞塞斯问。

【恕我直言，刚才你已经见到了它，万年的历史滋养着它，它变得越来越像人……源石内外的信息共同改造着它，使它变成现在的模样……即使我们是造主，难度恐怕也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