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心(1 / 2)
贺书辞醒来之后,困倦地打了个哈欠,去推隔壁的门,看闻九渊醒了没。
醒了他就去整两口吃的,没醒就把人叫醒。
都快晌午了,再睡一天就过去了。
可是贺书辞推开门,看见里面空荡荡的,半点人影都不见。
他原地转了两圈,茫然地挠了挠脸。
可能闻九渊有事出去了,见他没醒,就没告诉他吧。
贺书辞起初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今天晚上有一场为贺书辞专门举办的金丹宴,他需要出门和师兄师姐一起去筹备。
所以他先哼着小曲把午饭做好了,温在锅里,留了小纸条告诉闻九渊饭在里面自己热,他今天下午要出门办事,晚上他们一起在外面吃。
也就闻九渊吃得惯他那忽上忽下水平极其不稳定的厨艺,闻九渊不在这里,贺书辞一点也不想吃自己做的饭,十分理所当然地出门觅食了。
按照宗里的惯例,宗里弟子进阶金丹都会办一场金丹宴,最近准备得差不多了,时间就定在今晚。
贺书辞受宠若惊,再三说不用,然而师兄师姐都异常坚持,认为这样的大事就该办一场宴庆祝一下,根本不听他拒绝。
感动之余,贺书辞便不再扫兴,干脆大大方方地接受了。
订菜订人数的时候贺书辞非常厚脸皮地把闻九渊加上了,他提前说明了闻九渊口味的特殊性,大家表示理解。
贺书辞眼珠子一转,心思里便不动声色掺了私货。
他跑去酒楼订菜的时候和后厨沟通了好之后,在大厨的指点下做好了一顿一人份量的三荤三素,自己尝了尝,怪满意的,随后才放进干净的食盒里,做好特殊标记放在了一边,到时金丹宴上也好区分。
订好菜,申请到宗里的场地,忙里忙外地布置,傍晚才差不多搞好。
贺书辞回了一趟洞府,他探头一看,发现闻九渊没有回来,饭菜已经凉了,保持着他离开的模样。
贺书辞面露疑惑。
闻九渊怎么还不回来。
完了,都怪他这个拖延脑,也不提前和闻九渊说一声今天有他的金丹宴,问他有没有时间过来参加。
这下好了,九渊有事要出门,眼看就要这么水灵灵地错过了。
贺书辞有点失落地关上门。
他其实蛮希望闻九渊可以参加的,但闻九渊因为忙所以不来的话,那也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来是情分不来是本分,何况是他思虑不周全在先。
贺书辞找师兄师姐问了问,能否推迟半个时辰。
已经订好的时间地点,不好让其他人等太久,贺书辞说出口后也觉得这个要求过分了,很不好意思地说不用了。
师姐笑了笑,拍拍贺书辞的肩膀让他放轻松,说当然可以,还让师兄去请了一趟歌舞班子过来,再给到场落座的上了几道前菜。
参加贺书辞金丹宴的人全是白敕宗里的同门师兄弟,弟子们平常按照着宗内清规严于律己,好不容易有场热热闹闹的宴会,光是来掺和都放松开心,更别提还有歌舞能观赏。
弟子们喝酒喝嗨了,放开了不少,吟诗作赋的,划拳比得起劲的,抄起佩剑要上去表演剑舞的,热闹得很。
见没人对此感到不悦,贺书辞安心不少,转头又暗暗担忧起来。
这是他在这个世界里,和身边亲朋好友一起过的第一个“节日”。
闻九渊不来也没关系,反正还有下一个。
半个时辰到了,怕闻九渊回来腹中饥饿,贺书辞回去把放在洞府里的饭菜又热了热,再留了纸条,告诉他自己在宗里参加金丹宴,就不回来了。
做完这一切,贺书辞便不再纠结了。他轻轻呼出一口气,离开洞府,顺便传音给师兄让他们正常上菜。
然而贺书辞前脚刚走,后脚就听见后方冷不丁传来一声模糊的嗓音:“书辞。”
贺书辞愣了一下,猛然转头。
夜色之中,闻九渊一身玄色锦衣,站在房檐上,他完美地融于身后的广阔夜幕,灯光昏暗,面容好似一块宁静的皓玉,边缘模糊化开,让人瞧不清他的神色。
微凉的夜风吹拂而过,卷起两人的衣袖和发丝。
那一刻,贺书辞恍惚觉得闻九渊像一只在枝头短暂栖息的候鸟,他振翅轻轻一飞就能遁入无边的星夜,远赴下一旅程的奔波。
枝头很喜欢看候鸟靠在自己身上休息,努力探出花苞想开给他看,转头一看梢尖已经空了,他茫然地看来看去,根本不知道要去哪里找回来这段清浅无根的缘分。
要走了,也不说一声。
不知道的还以为没人来过呢。
贺书辞抿了抿唇,声音散在风里:“闻九渊。”
闻九渊足尖一掠,飞身下来:“在等我?”
贺书辞鼓起腮帮子转身就走,把闻九渊丢在身后:“没有,回来拿东西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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