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魔界丨第二节(2 / 2)
然而,面对骨力毫不掩饰的杀意和众多投来的、或幸灾乐祸或兔死狐悲的目光,淳于娩的表现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她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悲愤,脸上甚至找不到妹妹惨死的哀伤痕迹。她的神情平静得如同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连眼神都未曾波动一下。她微微躬身,姿态是魔界贵族标准的臣服礼,声音平稳得听不出任何情绪:
“恭贺魔王大人登临至尊。前王淳于织,刚愎自用,被力量吞噬,落得如此下场,实乃咎由自取。魔界需要新的力量,新的秩序,大人正是天命所归。”
这番冷酷无情、甚至带着对亲妹妹贬低意味的言论,让骨力有些许意外,但杀意并未消退。他冷哼一声,魔音在殿内回荡:“哦?天命所归?那你和你麾下那些‘听话’的傀儡,又当如何自处?”
淳于娩抬起头,顿了顿,声音变得极具诱惑力:“若王不弃,它们将是你手中最锋利的刀,最坚固的盾。它们不知疲倦,不惧死亡,绝对忠诚,可为大人开疆拓土,亦可为大人清除任何……碍眼的障碍。”
绝对忠诚的军队?这确实是个极具诱惑力的筹码。但他骨子里多疑且残忍,绝不会轻易相信一个前朝核心人物的投诚。
“忠诚?”他嗤笑一声,声音充满了嘲讽,“你的忠诚?还是你那些傀儡的忠诚?它们的‘忠诚’恐怕只系于你一念之间吧?若你心生异念,这些所谓的‘利刃’,岂不是瞬间就能调转矛头,插进本王的心脏?”
面对这赤裸裸的质疑,淳于娩非但没有惊慌,反而微微叹了口气,带着些许无奈的自嘲:
“不错,傀儡军的核心控制权确实在我。”她话锋一转,目光直视骨力,带着一种奇异的坦诚,“但是魔王大人,你忘了我的‘代价’了吗?”
她缓缓抬起一只手,指尖萦绕着一缕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幽暗魔力丝线,仿佛连接着虚空中的某个存在。
“我与我的每一个傀儡,感官共连,痛觉共享。”她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真实感,“一个傀儡断臂,我亦感同身受;十个傀儡被焚,那灼烧之痛便如炼狱加身。若陛下真的怀疑我,只需一声令下,将我麾下傀儡尽数屠戮……那瞬间叠加的、千倍万倍的痛苦洪流……”
淳于娩的呼吸似乎都停滞了一瞬,仿佛仅仅是想象那个场景就让她不堪重负,脸上甚至恰到好处地浮现苍白和恐惧。
“那将远非魔魂撕裂所能形容……那是足以让任何存在的意志,都彻底崩溃、湮灭的终极酷刑。魔王大人认为,我会将自己置于如此万劫不复的境地吗?我的性命,我的感知,我的存在,都牢牢系在你一念之间。”
骨力沉默了。他猩红的魔瞳死死盯着淳于娩,试图从她脸上找出一丝伪装的破绽。共感代价……这是魔界众所周知的、属于淳于娩一脉的残酷枷锁。她描述的那种痛苦叠加的恐怖景象,逻辑上完全成立,符合魔界力量与代价相生相克的铁律。
骨力眼中的杀意,终于开始缓缓退潮,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权衡利弊后的、带着审视的”信任”。一个强大、有用、且自我束缚着致命弱点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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