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神界丨第一节（2 / 2）

灵?的头垂得更低了，肩膀缩了缩，细声细气地道：“谢……谢谢子飞上神……我……我会努力的……”他这副模样，让荔娅都忍不住放轻了呼吸，生怕吓到他。

已经戒备起来的伯蒲一直默默观察着新神们，挨个预测过去。轮到灵?时，伯蒲的目光变得锐利：“灵?……你的未来轨迹，为何如此模糊不清，波动剧烈？”伯蒲上前一步，无形的压力笼罩过去，“小家伙，说清楚，你身上有什么秘密？”

束荷周身温度骤降，指尖瞬间凝结出细小的冰晶。伯蒲当初预测到的神力全新的神明，神力只包括了开轮回和断轮回，确实没有什么轮回空间。

灵?吓得浑身一哆嗦，猛地抬起头，那双红色的、显然是来自魔族贵族的大眼睛终于显露出来。他的泪水终于控制不住，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砸在光洁的地面上。

“我……我……”他抽噎着，声音破碎不堪，他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闭着眼哭喊出来，“因为……我是神魔混血……我的母亲……她……她是魔族！但……但我从小在神界长大……根本没有见过她……”说完，他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小小的身体蜷缩起来，双手抱住头，发出压抑的呜咽，肩膀一耸一耸。

殿内一片死寂。

子飞轻轻叹息一声，脸上露出温柔的悲悯。她缓步上前，没有直接触碰，而是蹲下身，与灵?平视，声音如同最和煦的春风拂过冰面：“好孩子，别怕。抬起头来。”

灵?从臂弯里怯怯地抬起泪眼朦胧的脸。

子飞伸出手，掌心凝聚起一团温暖柔和的银色光晕，轻轻拂过灵?的脸颊，拭去他的泪痕，那光晕带着安抚神魂的力量。”神界既然允许你来到这里，必然是经过了最严格的考察。你的血脉并非你的过错，不要因为出身而怀疑自己。”她的声音充满了包容和肯定，仿佛一道坚固的屏障，将外界的质疑暂时隔开。

灵?怔怔地看着子飞，感受着那温暖神力的抚慰，眼中的惊恐稍稍退去，但泪水依旧无声地流淌，只是呜咽声小了许多，像只终于找到庇护所、还在抽噎的小兔子。

就在这时，荔娅站了起来。灵?神魔混血的身份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荔娅尘封的记忆闸门。被当作异类、被利用、被排斥的窒息感汹涌而来。她胸口剧烈起伏，绿眸中燃烧着感同身受的怒火和一种强烈的维护欲。

“混血怎么了？”荔娅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锐利，瞬间吸引了所有目光。她走到灵?身边，虽然没有像子飞那样蹲下，但身形有意无意地挡在了他和束荷伯蒲之间，像一堵小小的、燃烧的墙。”就因为身上流着不一样的血，就要被怀疑、被排斥？这是什么道理！难道仅凭一个难以预测的未来，就要否定他？”荔娅的语气带着压抑的激动，她想起了自己的西戎父亲，想起了自己那双同样被视作异类的绿眼睛。

伯蒲紫眸中的锐利光芒收敛，语气带上了妥协：“……罢了。小荔娅说得也有几分道理。神界既然放行，想必有他们的考量。小家伙，“他看向灵?，尽量让语气不那么吓人，“以后好好做事，证明你自己。”

束荷周身的寒意也消散了大半，她没说话，只是对着子飞微微点了点头。她的目光在荔娅和灵?身上停留片刻，冰蓝色的眼底深处，似乎掠过些许极淡的、难以言喻的情绪。

就在气氛因灵?的坦白和荔娅的维护而稍显缓和时，入口处的空间又泛起一阵……极其缓慢的涟漪。

那涟漪扩散的速度，慢的仿佛时间本身被拉长了数倍。在众神略带无奈的注视下，好半晌，一个身影才慢悠悠地“挤”了进来。

来者身材修长，穿着宽大的、绣有龟甲纹路的墨绿色神袍。她的眼神带着一种奇特的、仿佛永远在思考远方的茫然。她的动作从容不迫，每一步都踏得极稳，仿佛脚下不是恨海的神殿，而是需要细细丈量的河床。这便是樊?。

她站定，目光缓缓扫过殿内众神，最后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