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信(1 / 2)
“是我。”贺兰澈插嘴。
季临安斜窝病榻之上,摇头否认。
“谁陪的诊,也影响神医诊治么?”季临渊盛气凌人,呛完了才承认:“第一回是父王派了两位亲卫,江御医随行。”
“从邺城到药王谷,官路转水路再转山路,马车拖着重症病人,最快也要半月。邺城主与长公子竟都未同行?”
这问题似乎是问到了点子上,贺兰澈适时闭嘴,季临安沉吟,季临渊则警惕道:“涉及我邺城机要,不便相告。”
长乐冷然道:“二公子病症胶着,多一分细节便多一分生机。医者无国界,长公子若顾忌,我只能盲目开方。”
她只当季临渊还在为昨日落水之事耿耿于怀,才多番和自己过不去。
最终季临渊松口:“那年临安重病卧床,父王操劳成疾,政事全压我肩上,实在脱不开身。这般解释,可算合理?”
长乐提笔记录:季临安重病一年,亲卫随御医护送至药王谷首诊,三月见效后返城。
“接着说。”
病榻上的季临安咳得弯了腰,半晌才直起身子:“从谷中回去后时好时坏,咳血频发。又过了三四年,阿澈陪我去的,那时你也在谷中。”
说的就是六年前,长乐有印象:季临安第二次来诊时,药王被这贵公子棘手的误诊案缠住,每天眼一睁就是苦思对策。
那时她刚学医,白日采药制药,夜间苦背典籍,偷空午睡。
正逢谷中同门从关心她,到不待见她,没人愿意和她一组搭伴。药王生怕她落后于人,硬将她带在身边,跟着辛夷打下手。
长乐问得极细,新册页记满三页后得出结论:
季临安每在病情好转时逞强活动,必发咯血晕厥,且晕厥前必有腹痛。
症状虽相似,发作却毫无规律。
邺城曾疑晋宫下毒,隔年更换亲卫,仍无济于事。
百医中九十称弱症,便按弱症施治。
这么一复推,季临安的病情已被她完全上手??这人病了十几年,拖到今天都没死,邺城御医是真的尽力了!
她按照与辛夷商定的药方开贴,辛夷亲自去药房备药,临行前仍不放心,说要传信药王确认才敢用。长乐手脚利落,拿起瓶瓶罐罐针针盒盒,一句废话也没有的往季临渊那边去。
该查看季临渊的肩伤了,查看完,就算过完了??真正白费的一天。
季临渊不知何时面色沉郁,手中信封已展开。察觉众人目光,他回过神道:“前日给父王的家书,今日收到回信了。”
在场众人暗惊,这鸽子有些快啊,前日才寄出的,今日就能收到?
贺兰澈算道:“这鸽子线型直飞,寻常快马需七日,它却缩成一晚。必是昨日晨抵达王宫,王上连夜或今晨回信,这才赶上咱们收到。好鸽子,真是好鸽子。”
眼下似乎不是最该关注鸽子的时候,季临安追问:“王兄,信中说了什么?”
长乐一边听他们闲话,一边挎下季临渊的贴身中衣,查看他的肩伤,所幸脓疡没受到昨日淤泥的影响??他昨日骚包的大鹅外套隔水效果不错。
伤口已不再发红,结痂迅速,痛感已减,只剩零星水泡待挑破,再等七日新痂脱落,伤应该就好得差不多了。
今日可以针扎他的四处经络,助淤血散开,会好得更快??长乐反正没有痛觉,只会帮病人们挑选能速愈法子。
她手起针落,像戳木头似的,将季临渊疼得紧咬牙关。
他此时不爽,非常不爽,借着清创,将手中软宣纸信一扬,扔到贺兰澈脚边:“你来念吧。”
贺兰澈抖开长信,嗓音温润,将威严的父训念得柔和:
“临渊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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