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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陨星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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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间,雪白瓷瓶已然落于赵迁掌心,行云流水的干脆利落,教那两手交握而不分开的两人,同时愣在原地。不知怎么,越看这场面,赵迁越是觉得分外扎眼。

他眼尾寒光乍现,阴冷地刺向左观尘。

那目光,似乎在无声催促,且掺杂了些莫名的……气恼意味。赵迁恼了?

左观尘喉咙痒了一下,心头不知什么滋味儿,将他心绪搅了个七荤八素。

没来得及回味,先勾起唇角,不可置信地笑了两声。

他挑了挑眉头,默默将眸光落在了两只相握的手上,而后意味深长地抬眼瞥向赵迁,想瞧瞧他会怎么做。

赵迁了然。他心知左观尘被紧攥的手掌,丝毫没有用力,是程继清自作多情抓在手里罢了。

可不推拒也是罪过。

于是果断出手,径直擒住左观尘的小臂,手腕一拽便是惊人的力气,硬生生将左观尘的手拔了出来。

在场三人,皆听清了两手分离时,手腕关节间的嘎巴脆响。

这股蛮力的施加之下,左观尘的手掌先是泛白,而后好生麻了一阵子,又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又痛又麻。

谁让,他与乱臣贼子过从甚密?

“真是他教出来的,蛮不讲理。”左观尘甩了甩手,吃痛皱眉,随口调侃道。

赵迁最听不得旁人议论晏梅故,眼眶又冒出凉气,冷飕飕问:“你说什么?”

左观尘眼光犀利地瞪他一眼,没好气地吩咐他动作快点,随后便自顾自去收拾药箱了。

赵迁冷哼一声,有些后悔当日使唤他,前来料理程继清的伤势了。

前些日子,让这人缠得太紧,鼻涕虫似的黏在身上,甩也甩不掉。

实在招架不住,又苦于自己下手太狠,让程继清险些发高热昏死而去,怕坏了晏梅故的谋划,半真半假地试探左观尘,请他出面帮忙。

为作交换,赵迁会答应他一个要求。

左观尘二话没说,满口答应了。不仅将程继清救活过来,日日前来探望,施针开药,还与程继清日渐熟稔起来。

原来左观尘,待谁都是这般体贴,温柔。

等等,温柔?

赵迁陡然回神,心头火起,粗暴地薅住程继清的衣领,不容分说得想要上手。

许是觉得屈辱,程继清挣扎了两下,满脸厌恶,嗓音却在发抖:“我自己来,你走吧。”当日极刑过后,他每每瞅见赵迁这张活死人般的冷脸,连牙齿也打颤,话也说不清。

正等他这话,赵迁甩手将药瓶丢过去,又从前襟摸出个信封。

那信封上火漆已经破损,显然是打开过了。

他将这东西,一并扔到还在愣神的程继清胸前。

说话间,语调平淡得诡异,仿若一道悄然阴风,轻轻说:“这是锦衣密探在荆州刺探到的消息,详写了你程家近况。”

程继清心脏猛地揪紧了,哆嗦着手拆开信封。

赵迁没容他看完,便继续说:“程家老弱,千岁爷信守承诺,帮你保全下来了。至于你父亲……他在荆王府,早已音信全无,不知所踪了。”

闻言,程继清直觉一阵天旋地转,双眼昏花得看不清纸上字了。

他紧攥纸张的指尖泛白,两手颤抖,晃动间纸张随之哗啦作响。他拼命克制亟待冲破的情绪。

左观尘杵在一旁,冷眼旁观。

赵迁不愿与他多绕圈子,直白坦言:“荆王那儿,已没你的活路了。朝堂这头是敌是友,你自己掂量吧。”可冰冷的真相,未免有些不近人情。

在潮热的人间,听了也瑟瑟发寒。

赵迁头也不回,呼啸着走了。左观尘身前刮起一阵名为“赵迁”的阴风,卷着他冷若冰霜的气息,飘走了。他挑眉叹气,笑意盈盈地瞥向程继清,嘱托道:“那我也走了,你记得涂药。”

随后也绝情离去。

程继清静默得诡异,半晌,才孤独地落下两行无声清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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