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我为奴(1 / 2)
赵迁霎时目露寒光,两颊紧绷,手腕冷不丁发力,猛地甩脱了左观尘的桎梏。
此等不善,实在引人遐想??这阴间客小赵大人,是不是转瞬便要捏断这臭郎中的脖子了?
可谁知,他却是泄气般抱住被子,又趴了回去,闷闷道:“不需要。”
左观尘不急不恼,瞧他这样,抿起嘴唇简直想笑,不自觉便得寸进尺,挨坐在那狭小的床沿儿上。
顶住赵迁显然嫌弃的眼光,仍能?颜笑道:“那可不行,若是你伤未痊愈耽误晏梅故用了,岂不是要抹我的脖子?”
此言,平白让赵迁听出一股哄小孩的味道。
不仅柔声细语,与那惯常臭脸示人的神医架子多有不符,甚至还……掺杂低声下气而讨好的意味?
疯子,无赖。
赵迁恶心得要命,心中唾骂,他扭过脸来,一字一句咬牙清晰道:“我干爹,不是那种人。”
左观尘直勾勾打量他,眸光轻柔含笑,没接他那话,反而莫名问:“你今年十八了?”
赵迁哼声不答。
左观尘不计较他的沉默,“比晏梅故不过小了八九岁,怎么学那些宦官喊他干爹?”
这语气倒是正经起来些,没那么腻歪人了。
赵迁本还是不想答他,又听这是问晏梅故的事情,犹豫再三,不怎么客气道:“我怎么学宦官了?宦官怎么了,他们也是人,干爹对我有恩,我想叫就叫,关你屁事?”
北镇抚司向来是不肯讲理的地方,百般酷刑,九死一生,而其中锦衣卫军爷们,又是帝王的家生奴才,专管捉拿刑讯,冷面无情,因而在修养上稍有瑕疵……也实属正常。
虽瞧赵迁人前总寒气凛然,俨然一副杀人如麻、送人归西的魔头狗腿子架势。
私下,若是与人计较起来,一样是要吵架拌嘴、争个你死我活的半大孩子。
左观尘让他这要咬人的口吻给逗笑了,甚至伸了食指到赵迁唇边,幼稚地想他会不会咬下来。
他指间还掺杂药香,干燥怡神。
赵迁拍开他的手指,语塞皱眉,心说这家伙怎么惹人烦到这等地步。简直是神憎鬼厌。
只是未曾想,接下来这段话,更是妙语连珠、惊为天人,令人闻之震惊。
“好了,我知道晏梅故与你师父是至交。当年救你师父,又救你,你感恩于心,叫声干爹倒也无妨……”左观尘声音又低又柔,探身取过药箱,顾自摸出最后一块洁净的纱布,调配好药汁,捏纱布轻蘸浸透。
话语间,很善解人意地亲自为赵迁解释好了来龙去脉,合情合理,温柔体贴,却忽而话锋一转。
他手下动作没停,自作主张给赵迁搽药,嘴上又胡扯:“只是,我比晏梅故小不过三个月,也是过命的交情,你是不是……”
赵迁后背让药水蛰得刺痛,听了这话,心觉不妙,浑身小小发抖了一下。
“疼吗?我轻点……”左观尘低低呢喃,将本就不重的力道,放得更轻了。
二人屏气凝神,左观尘斟酌力道搽药,赵迁闷声不吭,祈盼他别再说下去了。
可左观尘怎么能忘?
他将药搽过一遍,毫无征兆地开口:“你是不是,该叫我声……叔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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