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天子泪(2 / 2)
不劝还不要紧,这一劝,刑杖更沉重了,兜风砸下去,丝毫不怜悯杖下两滩烂肉,已经到了奄奄一息的地步了。
“梅故,梅故……朕求你。”萧沛流下了簌簌眼泪,俊秀的脸上再没有神采飞扬,而充斥着说不清的惶恐。
似乎更加苍白无血色了。
他缓缓蹲下身子,凑近晏梅故膝边,伸手搭在那紫袍覆盖的膝上,讨好地摇了摇。
谁知,晏梅故无动于衷,甚至没瞧他一眼。
没有哪个不要命的,敢把目光落在这处。千岁爷与万岁爷之间的恩怨,不是他们这些下人能见的。
萧沛见周遭人纷纷扭头,识趣地不看过来,干脆两膝着地,跪在晏梅故腿边,还伸手抱住了晏梅故的腰。
“朕知错了,再也不出宫了,梅故,朕错了,求你饶了他们吧,求求你……”
向宦官卑微低头的天子,大堇朝仅他一人吧?可笑至极。
可萧沛甘之如饴。他不觉屈辱,只怕晏梅故这张笑得诡异的冷脸,怕他当真打死了禄安他们。
晏梅故睨他一眼,掐着掌心不去理他。
“主子,他断气了!”
萧沛惊恐回首,眼神慌忙去瞅,却不知究竟要落在哪里。他紧盯着禄安,又瞧了瞧包子脸,两人全都一动不动,像是死了般。
这下,两边刑杖皆停下来了。
禄安静静趴在那儿,衣袍上大片大片的血迹,触目惊心。
萧沛强忍住心头那股恶心,走了过去,脱力地跪在地上,摇了摇禄安。
“禄安,禄安……”他忽而记起,在围猎场中,自己明明答应要为他挡的。
懦夫。怂包。
萧沛在心底痛骂自己,生出股莫名其妙的愁怨,而后陡然抬起手,狠狠抽了脸颊一巴掌。
为什么不上去挡呢?
“朕害死了你,禄安……朕对不起你。”他丢了魂儿,眼神空洞地念叨。末了,又趴在禄安单薄的身子上,颤抖着肩膀哭起来。
萧沛从来保护不了任何人,却令旁人前赴后继为他送死。
他真是个灾星,生来便是害人的,迟早要给大堇招来祸患。
哭得忘情,连身下人有了动静也没发觉。禄安本就剩了半条命,让萧沛这么一压,更上不来气儿,真是要归西了。
他拖着沙哑嗓音,极力发出声音:“陛下,奴婢……没死……”
萧沛以为幻听了,抬头泪眼相向。
禄安努力支起上半身,一张浸满泪渍的脸,疲惫极了。他攥住萧沛的手,拼命挤出一抹笑来,“陛下,别难过。”
紫袍从余光中闪过,晏梅故压根没去搭理他,反而到旁边去瞧包子脸。
他心中觉得蹊跷,一股不妙的预感油然而生。
这刑杖虽厉害,却不是要人命的手法,包子脸方才还喊叫得有力,这会儿怎么突然断气了?
“怎么死的?”晏梅故冷声问。
无端将人打死了,掌刑太监才是惊出一身冷汗,上去探了探包子脸的鼻息。眼瞅了瞅那伤口,心说不至于疼死啊……
半晌,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上前捏住包子脸的下颌,逼他开口。
一行鲜血从那口中垂下,滴在地上,掌刑太监倒吸了一口冷气。
“主子,他咬舌了。”
晏梅故更纳闷了,还愈加皱起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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