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19章(2 / 2)
个中缘由,玉姜没想明白。
若是被人知晓他是狐狸,只怕不仅不能留在浮月山,还会遭到封印,甚至是诛杀。
风声很烈,他沿着山道缓慢地往上走。路途陡峭泥泞,他的薄衣几乎被风吹透,他却无知无感。
他始终面带着恹色,似乎对什么都不在意。
停在一处坟冢前,石碑上并未刻字,反倒是落满了枯叶,四处生满了朽败的枯草,
他俯身一一除去,终于撑不住疲倦坐了下来,静静地倚靠在坟冢前,一言不发。
他平静了下来,眼底的空洞与冷淡却让玉姜觉得陌生。
是一种万念俱灰、未存丝毫生念的漠然。
良久,他轻声说:“他死了。”
“你高兴吗?”
侧首看向墓碑,他轻轻扯动唇角嘲讽地笑了一声:“我却不高兴。”
“那我们之前的颠沛流离、东躲西藏,到底算什么?我还没有为你报仇,还没有剖出他的心去质问,他凭什么就这么带着仙门的赞誉去死了?他沈于麟是人人敬重的沈仙师,那我们呢?就合该寂寂地停在此处吗……”
人人畏惧,人人喊打。
只因为是狐吗?
凭什么。
他的手指收拢,越攥越紧,直到掌心开始滴落鲜血,他才摊开手掌,露出了其上的一枚沾了血的玉佩碎片。
半个沈字染了血。
他垂眸看了一会儿,忽然笑出了声,指尖白光映亮,这半块玉被狠狠地捏碎了。
听到此处,玉姜才恍然明白,此处应当是云述娘亲地埋葬之地。这些话,也是他说给他娘亲听的。
“云述……”
玉姜想要唤他,而幻境中的云述压根听不到她的声音。
看他这副模样,是并不打算清醒过来了。
若说之前玉姜误入的迷障,师门皆在其乐融融是她的执念。
那眼下这个应当是云述的执念。
他竟在幻境中都深陷痛苦不能自拔,整个人都被晦暗笼罩着,连点快乐欢愉的影子都没有。
山影逐渐浑浊,变得浓稠漆黑,拧缠着围绕在云述的身侧,不停地说着:“杀了他们。”
“杀了谁?”
“所有伤害你的人。”
“他们已然死了。”
“死了吗?不尽然吧?”鬼影缠着他,近乎耳语,“你来路不明,在浮月山受尽冷待和欺辱。只因备受师父赏识,便被有些人视作眼中钉。”
“比试那日,沈晏川怎么对你的?他可是想将你除之而后快啊!云述,杀了他们……”
痛楚越深,幻境越难解。
若是任由他深陷其中,将痛苦酝酿累积,只怕永远都无法出来了。
可云述似乎将这些话听进去了,他的双眸变得空洞,眼底猩红,凌厉的目光看向前方。
鬼影继续蛊惑:“你娘亲怎么死的,你忘了吗?沈于麟身为仙师,忘恩负义另娶旁人,他们一家人那么美满,却将你们母子逼到死境。你的娘亲就死在你的眼前,那么痛苦,你还记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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