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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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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珠子顺着刀沿滴到边悯手背,他眼皮猛地跳动,抬眼看,她迟钝地后撤,坐在地上,泪眼盈盈望他,打着他看不懂的手势。

她要是印佥事,不该这样反应,印佥事会扒他一层皮。

“对、对不起,”边悯撤刀,从榻上下来,去搀她,“我把你认错了。”

印蕴微歪歪头,挂着泪的脸上露出笑容,她借边悯伸来的手,抓他手臂站起来,松垮的袖拭过他的脸,他浑身僵直,别扭转头。

边悯看不懂手语,他找来纸笔,印蕴直摆手,边悯只能理解为她写不来字。

这半日,边悯被印蕴照顾着,喂了药,又把过几次脉,他逐渐能走动,跟随她去了法堂,听了住持演说佛法,又跟着她去后山。

后山有一大片菩提树,遮天蔽日,树下有石桌石凳,坐在树下,看不见皇城。

从僧人们口中得知,她是这里的居士,未曾脱离世俗,她信佛念佛,常常到寺庙来,跟僧人们参加法会,一同布施,学经。她没有经过皈依,没有取法名,小僧说她喜欢在后山菩提树下坐,他们便随口唤她菩提。

“下晌我要回去了,”边悯坐在石凳上,半仰着头看她,她在圆石桌对面给他斟茶。

印蕴递茶来,冲边悯好奇眨眼。

边悯接过茶,往碗底观察,竟然是菩提叶泡的茶,“你想问什么?”说完,他喝了口茶,苦涩,寡淡,没有茶香。

印蕴背过身,反指自己背后,转回来,拧眉头。

边悯猜她是在问他的伤。在浅淡的茶汤面中,看见了自己低垂的眉眼,他道:“我是东厂的人,犯了错,挨了顿打,现在不怎么疼了,他们不敢下死手。”

对呢,不敢下死手。他有自知之明,他是梁去华的人,不能有外伤,也不能死。印蕴悄无声息地勾起唇,又渐渐消融嗤意。

临走时,印蕴将边悯送到山门,边悯频频回头,她只温浅地笑。

他没有问出她为什么掌掴他的原因,因为他不懂她的手势。

天上一轮太阳往山腰爬去,校场里堆了雪,寒气入骨,吕千户捧来氅衣披风,替印蕴披上。

顺道添一句体贴话,“蕴哥儿,天冷,您这身板,容易着凉。”

披一件不算太厚的氅衣披风在身上,衬得她愈发郁冷,一截颈子露出来,透着冬月寒气。

印蕴停职,是不去衙署办事,校场还需要她盯着。

她扣好披风上的对扣,跟厨房要了碗热稀饭,坐在校场里面端着往嘴里倒,她用饭潦草敷衍,平时在校场捧着碗几口往嘴里倒光就算完事,需不着筷子瓢羹。

印蕴刚吃半碗,搁下手来嚼嘴里的米,碗一挪开,就看见边悯朝他过来,他本直勾勾地盯着她用饭,可当她放下碗,他立马塌下颈子。

到面前来,边悯颈子塌得更低。

印蕴不急不躁地嚼饭,彻底吞咽了,她才问:“做什么?”

“今天我回东厂,梁掌印叫我把这信交给你。”边悯双手递信。

折开信封,扫两眼,印蕴就把它烧了。

“你们梁掌印真是畜牲,”印蕴笑骂着,分不清是真的生气,还是打趣,她朝边悯勾勾手,“来,跟我进值房。”

边悯回头看那火盆中信纸余烬,不知所措地跟上印蕴。

放下门栓,紧闭窗子,边悯就意识到不对了。

“甭出声儿,”印蕴反绑边悯双手,将他固定在椅子上,“我打起人来不留面子,皮打烂,要见骨头的。毕竟你不是我的人,没必要疼惜,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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