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道尊与魔尊：正负情绪的第一次撕裂（1 / 2）

鸿蒙未判时，虚无之中唯有龙宇的“源”力流转。那时他尚未有“道尊”之名，灵智如混沌初开的星子，懵懂地映照万界雏形。源力纯粹如琉璃，包罗万象却无丝毫杂芜——既无喜悦，也无悲戚，更无愤怒与贪婪，只因“源”是一切起点，而情绪是法则衍生后的“有”，本不该存于“源”的初始态。

直到盘古在混沌中舒展身躯，三千先天神魔渐生灵智，鸿蒙世界的法则开始具象化，龙宇才在观察万物时，第一次触碰到“情绪”的边缘。

那日，他立于鸿蒙本源之畔，指尖流转的源力正托着七道灵韵——那是他为未来鸿蒙宗埋下的“源初七子”根基。忽然，混沌边缘传来撕裂般的轰鸣，是时空神魔与混沌凶兽在争夺一缕“时间法则”。时空神魔虽强，却被凶兽以诡道暗算，灵核崩碎的刹那，一声带着无尽不甘的嘶吼穿透混沌，震得龙宇指尖的源力猛地一颤。

“为何……以诡诈破大道？”时空神魔的残魂消散前，这句质问如针般刺入龙宇的灵智。

他看着那缕时间法则被凶兽吞噬，看着神魔残魂在混沌乱流中湮灭，一种从未有过的凝滞感忽然攫住了他。那不是源力的停滞，而是一种源自“自我”的震颤——像是琉璃上裂出的第一丝细纹。他低头看向掌心，源力竟泛起了暗沉的灰光，那是与“创造”相悖的“湮灭”之意。

“这是什么？”龙宇的灵智第一次产生了困惑。他试着追溯这缕灰光的源头，却发现它与自己对“不公”的感知紧紧缠绕——时空神魔守序而战，凶兽却以卑劣取胜，这种“失衡”竟在他的源力中催生出了排斥性的力量。

他试图将这缕灰光驱散，可越是压制，那暗沉便越是汹涌。恰在此时，另一侧的混沌中，女娲正以灵土捏塑生灵雏形，她指尖的生机温润柔和，引得周遭先天灵根纷纷摇曳。龙宇望去时，心中那丝凝滞忽然化开，源力中涌出暖流，竟自发地飘向女娲的灵土，化作一道淡金色的光晕，让那未成形的生灵多了几分灵动。

“这又是……”

暖流与灰光在他体内同时存在，却如冰炭不容。暖流源于对“创造”的认同，是看到生机时的柔和；灰光源于对“毁灭”的排斥，是目睹不公时的躁动。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应，第一次让“源”的纯粹性出现了裂痕。

龙宇盘膝坐于鸿蒙本源之上，任由两种力量在体内冲撞。他看见暖流中浮现出未来的景象：自己立于云端，为洪荒生灵讲道，女娲在侧抟土造人，后土于轮回旁微笑，玄冥踏雪而来——那是秩序井然的“有”，是“道”的具象化。而灰光中则是另一番景象：混沌凶兽肆虐，神魔相残，法则崩碎，自己手持逆道刀劈开天地，所过之处万物归无——那是毁灭一切的“无”，是“逆”的终极态。

“源生万物，本就含‘有’与‘无’。”一个声音在他灵智深处响起，似是鸿蒙本源的低语，“有生喜，无生悲；有生善，无生恶。你是源，自然承万物情绪之根。”

龙宇豁然睁眼时，体内的两种力量已不再冲撞，而是沿着源力脉络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股。左手掌心腾起柔和的金芒，映照出他眉眼间的温和悲悯——那是对万物生灭的包容，对秩序的守护，是“道”的具象化。他下意识地抬手，金芒所过之处，刚才被混沌凶兽搅乱的法则竟自行修复，连时空神魔消散处的残韵都多了几分安宁。

“此为‘道’。”他轻声道，声如洪钟，却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

而右手掌心，却腾起浓郁的黑雾，黑雾中翻涌着暴戾与毁灭，映照出他另一张面容——那是与温和截然不同的狰狞，眉峰倒竖，眼含戾气，仿佛要将一切不公撕碎。他微握右拳，黑雾便化作一道暗紫色的刀芒，隔空斩向刚才那只混沌凶兽的方向，虽未伤及实体，却让那凶兽发出一声惊恐的哀鸣，竟直接遁入混沌深处不敢露头。

“此为……”龙宇看着右拳的黑雾，感受到那股想要摧毁一切规则、颠覆所有秩序的冲动，心中第一次生出“抗拒”。这股力量源于他的情绪，却比任何情绪都要极端，仿佛要将他从“源”的中立位置拽向毁灭的深渊。

“你怕了？”黑雾中竟传出一个与他同源却更阴冷的声音，“你护的那些秩序，本就是源力衍化的枷锁。撕碎它，才是源的本来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