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真情无价——有个人惦记着你真好(2 / 2)
苏晴“嗯”了声,推开车门时被他拉住手腕。他从西装内袋摸出包湿纸巾,抽一张递过来,包装上印着的白茶香薰味,和苏晚浴室里的一模一样:“擦干净手指,别把颜料蹭到画布上。”
她低头擦手时,听见他手机又响了,这次是个陌生号码,他却接得极快,语气里带了点她没听过的利落:“让法务把合同副本发我邮箱,三点准时连线。”挂了电话,他望着公寓楼的落地窗,忽然说:“你那盆多肉,昨天何宸瑜来浇水时,说又冒了个新芽。”
苏晴愣了愣,才想起上周随口跟他提过一句“多肉好像快死了”。她抱着甜点盒往楼道跑,回头时正撞见石无痕抬手看表,阳光落在他腕表的蓝宝石表镜上,折射出的光斑刚好晃在她脚边,像块会跑的碎糖。
电梯门合上的瞬间,她看见他转身回车里,白衬衫的后领被汗浸出点浅痕——明明开着空调,却像是比在餐厅时热了些。车窗外的海面泛着金波,石无痕发动车子时,指尖在方向盘上顿了顿,最终还是没把那句“晚上结束了给我发消息”说出口,只让宾利平稳地汇入车流,朝着市中心的方向驶去。
几乎在同一时间,下午整理工具时,杨明远看见墙角有块废弃的小木板,巴掌大,边角圆润。
鬼使神差地,他拿起砂纸打磨起来,磨着磨着,竟像模像样地成了块小砧板。
小马凑过来看:“杨哥,你这手艺能摆摊了!”他笑了笑,把小砧板塞进裤兜,想着晚上回去,能切个西红柿当凉菜。
收工往老板家小作坊的路上,夕阳把三人的影子拉得老长。老师傅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小马踢着路边的石子,他摸着裤兜里的小砧板,木头的温度透过布料传过来,暖暖的。
老板娘正系着洗得发白的蓝布围裙在灶台前忙,围裙下摆沾着块淡褐色的油渍——是早上做红薯糖时,炸红薯块溅的。
她左手扶着铁锅沿,右手的铁铲“哐当”一声敲在锅边,把最后一点锅巴刮下来:“辰辰!脚别踩在板凳上,再去门口瞧瞧你爷爷他们——”
话没落地,就见小孙子举着缝好胳膊的布偶从堂屋蹦出来,后脑勺的碎发被汗濡得贴在头皮上,鼻尖还沾着颗晶莹的饭粒:“奶奶!影影绰绰的!杨叔他们的影子比电线杆子还长!”
她刚把红烧带鱼端上桌,木桌“吱呀”响了声。鱼盘边缘堆着圈金黄的油花,最上面那条鱼的尾巴微微翘着,鱼眼亮晶晶的,像是还含着水。
灶台上的搪瓷汤盆里,紫菜蛋花汤正冒着奶白的热气,汤面浮着层细薄的油星,被她用勺子轻轻撇到旁边的小碗里——那是特意给辰辰留的,怕孩子喝了腻。
“可算回来了!”老板娘转身时,围裙带子勾住了灶台上的铁水壶,壶盖“哐当”弹起来,又落回原处。她往桌边摆碗筷,竹筷碰在粗瓷碗沿,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小马去院里的井边洗洗手,你那指甲缝里全是木屑,别蹭到粉蒸肉上。”
老板正蹲在门槛上抽旱烟,烟杆是自己用枣木做的,被摩挲得发亮。见三人进门,他把烟锅在鞋底“磕磕”敲了两下,烟灰簌簌落在青石板上:“今天进度快,后晌让老张从河里捞了条活鲫鱼,炖汤给明远补补腰——上回搬木料闪着了,别落下病根。”
灶间的火光从门框钻出来,在他皱纹里晃悠,把那点笑都烘得暖烘烘的。
杨明远刚把裤兜里的小砧板掏出来,放在墙角的木架上——那是他用边角料做的,巴掌大,边缘被砂纸磨得溜光,此刻还带着体温。
老板娘已经把块热毛巾塞到他手里,毛巾上印着褪色的红牡丹,带着股皂角的清苦气:“快擦擦,看这汗,顺着下巴颏滴呢。”
小马甩着手上的水珠冲进屋,蓝布工装的袖口卷到胳膊肘,露出小臂上道新划的浅痕。他眼睛直勾勾盯着桌上的粉蒸肉,那肉被酒糟腌得发红,上面铺的米粉黄澄澄的,热气一冲,香得人直咽口水:“婶子,今天这肉放了陈酒!我闻着比上回的醇!”
话没说完,就被老板娘在背上拍了一巴掌,力道不重,却带着股熟稔的疼:“坐好!等老师傅动筷子!”
老师傅往灶边的长凳上一坐,腰板挺得笔直。他从怀里摸出个铁皮烟盒,倒出颗薄荷糖,塞进辰辰嘴里——孩子“嘶”地吸了口凉气,含混地笑:“凉!杨叔,奶奶的鱼好吃!”
说着就举着小勺子,把碗里的鲫鱼腹肉往杨明远碗里送,鱼肉嫩得像豆腐,筷子一碰就颤巍巍的。
杨明远刚要接,就见老板娘往老师傅碗里添了小半碗米饭,碗沿还沾着点早上的红薯糖渣,亮晶晶的。
老师傅没抬头,只是夹了块带鱼,鱼刺挑得干干净净,轻轻放在辰辰碗边:“慢点吃,别卡着。”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