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4章 阿巧,怎么才来(2 / 2)
那人不言,伸着手,威严自现,纺纱娘只好讪笑着收下,说着什么“这就去买木柴。”一转身跑没了影。
阿巧铺好了床,笑着请将军坐下,
单薄的小床咯吱乱叫,听得裴昭眉心微蹙,说,“只能找到这个地方了,委屈你了。”
阿巧摇摇头,和裴昭并排坐下,
三个姑娘挤一起不出声,他们两也不出声,
可太安静了。
“找到好人家就嫁了,以后好好过日子。”那人开口,
阿巧温顺地点头,
安静了须臾,她主动拿起那人的手,摊开来,写道,“将军可有娶妻?”
裴昭说,“尚未。”
她又写,“可有妾室?”
裴昭说,“只你一人。”说完便收回了手,
阿巧一怔,好在瞬间就想明白了,
将军和纺纱娘说她是他妾室,这么说是为了不露馅吧。
当哑巴就是不好,和谁都得冷场,
她挺想和将军多说说话的,可那人握着拳头,写不了字呀。
纺纱娘回来了,拖着一车大木头,哗啦啦倒进院里,
那人好像如释重负,腾的起身,说要去砍柴,
阿巧跟过去,靠在门口,就看将军拔剑举起,一刀砍下,圆木迸裂开来,
昨天还在切赵王脑袋的长剑今天就切起了木头,
哐哐哐的一顿切,够一个冬天用的了。
那人切完木头,和纺纱娘一起堆屋边上,码整齐了,
再无事可做。
他对阿巧说,“我走了,你好好的。”
阿巧点头跟出了院门,泥泞的土路一踩一个浅坑,
那将军解开马车套绳,松开骏马,翻上马背低下头,闭了闭眼,转头看她,“我走了。”
他又说了一遍,
阿巧鼻子一酸,
唯一对她好的人要走了。
她福身行礼,笑着挥挥手。
那将军像是瞬间下定了决心,转过头,一夹马腹,枣红色骏马撒蹄而去,
阿巧看着他的身影越来越远,心道,
停下呀,
回头呀,
带我一起走吧。
夕阳的余晖自西而来,逆着光,她渐渐看不清他了,
冰凉的水从眼角滑落,
她擦了擦眼泪,转身进了屋。
…
在纺纱院的第一个晚上还是很冷,
她辗转到半夜才睡着,
半梦半醒间似乎见到了一个人,
他身着绛紫色宽袖长袍,发间缀着的殷红压过了身后的霞光,
暮色四合,
那人立在海棠深处,四月的风鼓起他的锦袍广袖,
他抱着个粉雕玉琢的娃娃,那孩子朝她笑,
他亦伸出手,笑道,“阿巧,怎么才来。”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