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施针(1 / 2)
天色刚蒙蒙亮,陈湘行就被一阵摇橹声惊醒了。
昨天夜里她睡得并不安稳,船舱里的潮气和轻微的晃动都让她难免有些不适应,只能辗转反侧,半梦半醒间陈湘行总觉得还在家中,结果一睁眼就是陌生的顶帐。
“姑娘醒了?”飞琼轻手轻脚地掀开帘子,“解公子那边已经有人送早膳来了,奴婢叫漱霞正温着呢,您可要用些?”
陈湘行揉着自己还有些酸胀的太阳穴起身,船舱外河上的晨雾还未散尽,水汽氤氲中可以看见两岸青翠的芦苇飘荡,白鹭掠过水面惊起阵阵波纹。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刚过卯时没多久,姑娘要不要再歇会儿?”漱霞端着铜盆进来应声道。
陈湘行摇摇头披衣起身,推开窗棂后湿润的晨风扑面而来,昨夜的不适如今已经消退了大半,她只觉得腹内空空,有些饿了。
飞琼将送来的食盒中的东西一一取出,摆在临窗的小几上。
解家送来的早膳很是丰盛,鸡汁汤包、桂花糖藕,大多都是金陵的菜式,中间摆着几样精致的点心,什么松子鹅油卷、芝麻糖糕,飞琼对这些都有些见怪不怪了,但是边上的几个小碟子里却摆着登州常见的粟米粥和腌脆瓜。
“解公子考虑的倒是周到,顾及到了姑娘您恐怕一时间不习惯金陵那边的口味,特地准备的。”飞琼抿嘴笑笑。
陈湘行舀了一勺粟米粥配着脆瓜吃了下去,其实她在家中的时候,尤姑姑但是没有做过这样特别登州口味的菜肴,反倒是幼年时在徐家开蒙,孟夫人常在灶台中闲着没事给她和南歌一人塞一口脆瓜吃。
那脆瓜吃起来爽口咸鲜……她和南歌两个人吃一口一整日都是开心的。
陈湘行夹了块桂花糖藕,蜜糖浸润的藕片一口咬下去软糯香甜,叫她忍不住眯起眼睛,一连夹了好几筷子。
窗外的晨雾渐渐散去,运河两岸出现了零散的村落,青瓦白墙掩映在绿树丛中,炊烟袅袅升起,船工们的号子声由远至近。
飞琼和漱霞收拾碗碟的动静将她的思绪拉回现实,陈湘行抬头一看,不知不觉间她竟然将送来的那些甜点吃了个干净,只剩几粒芝麻散落在碟子中。
“姑娘原来爱吃甜的。”漱霞小声对飞琼道,“回头得记着……”
陈湘行脸红了一下。
她假装没听见转身取出自己的针灸包,一根根仔细擦拭了一遍,待会就要去给人施针了……这还是师傅将这针包送给她后她第一次用,还不知道顺不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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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渊的舱房比陈湘行想象中的更加简朴,他几乎没放什么东西在房内,只有一张用红木做成的书案上摆着几卷书,上面是未干的墨迹。
“陈姑娘。”他正准备起身相迎,却被陈湘行一根手指摁住了起身的动作。
“解公子你只管躺着便是。”
解渊顺从地躺会床榻,陈湘行注意套他今日穿了一件月白色的中衣,领口绣着些许竹纹,看起来脖颈格外修长。
她有些不自在地别开目光,指尖按上他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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