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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落星(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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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锦尧的字写得很好看,看起来是专门练习过的,超脱出行楷的格式,带上了独属于自己的结构与飘逸。名字前面的借阅记录全都是诗集,看起来陆锦尧是在为展览挑选诗歌作文案。

秦述英鬼使神差地将这几本书都找了来,在深夜亮起一盏孤独的白炽灯,一页一页,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机械而又珍重似的翻阅。

“晚上沉重的大地落下全部的星斗都陷入孤独

“我们都落下这手也落下

看众人吧也全部落下

而偏有人承接这一切坠落

以他无尽温柔的双手。”

陆锦尧用便利贴抄了一遍里尔克的《秋》,贴在原稿旁边,看样子是很喜欢。秦述英抚摸着这几行字,略带尾钩的笔画仿佛夜晚森林伸出躯干,展开成温柔的臂膀,接住坠落的星辰。

他翻过便利贴,发现还有一行陆锦尧自己的续写。

“星斗也落下,于是不再孤独。”

而后的一段时间,秦述英依然在以自己的血肉对抗着秦竞声,甚至愈演愈烈,逼到极致还有变着法子对抗的苗头。秦竞声觉得这个本就刺头的儿子突然变得更加棘手,他倔强的个性之外像是罩了一层精神的盔甲,把反抗的本能变成了信仰自由的坚毅。

秦竞声不知道自己长久以来的威慑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竟然起到了截然相反的效果。

他眯起眼,松开几乎将亲生子掐得窒息的手。

“天气马上转热,不能再戴围巾了。所以爸爸不会再掐你了。”

秦竞声说得好温和,好像将秦述英的脖颈捏出可怖青紫痕迹的人不是他。

秦述英倒在地上,咳得很厉害,却还是抬着眼,轻蔑地看着自己的生父,像一只被折断脖颈却依然高傲的天鹅。

“贱种。”

秦竞声淡淡地吐出两个字,用手帕擦了擦手,扔在秦述英身边。

又到周末,本来是这个年龄段的学生最期待的日子,他却再次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

右手勾勒陆锦尧的轮廓已然成了习惯,无需视觉也能做到。空无一物的房间里只余秦竞声扔下的手帕,手指太粗无法勾勒细致的线条,于是秦述英就用还未干涸的血,在上面画了一个Q版的小人。

借着门缝间微弱的灯光,他看着这个有些粗糙的“陆锦尧”,不自觉笑出声。突然又想到那个人是多么美好,而自己的所作所为又多么血腥。

他沉默着,揉搓着手帕,将那冒犯的图画擦花,只余自己斑驳的血迹。

……

秦述英现在依然惯用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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