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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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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任何用。

”  聂召手指攥紧酒瓶,瓶身的冰雾冻的指尖的血都失去了温度,滚烫的体温正在层层褪去,变得跟冰一样冷。

  他说得没错,好像除了减轻她自己的负担,是没什么用的。

  她没再吭声,一直到车子停在家门口,聂召捏着那瓶酒下了车,即便淋着雨也没立马走,站在雨幕里看着靳卓岐的车消失在视线里。

  他开的比来时要快,那抹车灯也逐渐变得很小,一直到消失不见。

  头发被雨水淋得湿透,身上也湿漉漉的一片,聂召转身回了别墅。

  洗了澡,头发还是湿漉漉的,窝在沙发上盯着茶几上的酒瓶看了一会,站起身找了起酒器开了那瓶啤酒,“滋啦”泡沫往外溢,玻璃茶几上满是酒渍。

  她没开空调,空气很冷,也能闻到浓重的酒气。

  旁边手机滴滴答答响了好几声,聂召捞起来看,是文艳发过来的。

  问她有没有跟那位老板协商好,或者有没有拍些新的照片给她。

  聂召扯了扯嘴角。

  现在应该不需要她拍,靳卓岐想要拿到她的床/照都轻而易举。

  她给对面回了电话,秒接。

  “靳卓岐车祸是你做的吗?”  文艳愣了一下:“靳卓岐?谁?”  “你别给我装,靳如馨那个儿子,是不是吴斌干的。

”  他想要拿到孟家的投资,孟寻的手术如果吹了,当时的孟家绝对什么都不会给他。

  或许当时靳卓岐想要做什么,可能会耽误手术,所以吴斌找人制造了车祸。

  凭借他当时的能力,聂召不觉得他摆平不了一个车祸。

  “你说他啊,怎么忽然提起这个了。

”  文艳皱紧眉:“你的意思是,你爸爸的事情跟那个儿子有关??不可能,当时那儿子可惨了,穿得很旧,听说为了给他妈治病饭都吃不起,打了好几份工还借了钱,学校都没去上了。

”  “你爸爸的事情可能就是单纯的商战吧。

”  文艳倒还纳闷她平常最不喜欢吴斌,甚至早早就从家里搬出来不想跟他俩扯上任何瓜葛,现在怎么忽然关心起吴斌了?  聂召听着她嘴里口述的靳卓岐,脑子里对那天在医院撞见靳卓岐的记忆又加深了许多。

  她并不愿意在外面给任何人签名,把自己捂那么严实就是不想让人认出来,当时撞到人,她大可以说你认错人了然后直接离开,可她还是给那个人签了名。

  只是当时觉得,那个男生的脸色很苍白,他很瘦,整个人像是纸片一样薄,表情憔悴,像是下一秒就要倒下去似的,明明个头那么高,却像是被拆掉了支撑着自己的骨头一样,肩膀弓着,整个人都很无力,像是苟延残喘一样。

  聂召不知道哪来的心软,不想让这样的人失望,所以给他签了名。

  或许是因为吹了风,湿漉漉的头发正在往沙发上滴水,肩膀上又湿了一片。

  聂召攥紧了手,只是低着头揪着不放继续问:“是不是他做的。

”  文艳笑了声:“召召,你未免太看得起他了,把人撞死了可是要坐牢的,他没那么大胆,只为了个投资把自己送进去。

”  “是孟家。

”  这件事过去了那么久,文艳不理解聂召为什么忽然问,但她现在需要在聂召身上套钱,也不介意告诉她这些。

  况且,也根本不难猜。

  不过她怎么知道车祸这件事的?  “孟爸知道自己儿子有救了,当然不会让这件事出现任何差池,那个儿子竟然还想在医院门口闹,他妈做不了手术也让孟寻做不了,就他那样没权没势的普通人还想跟家大业大的孟家争,不要太愚蠢了。

”  “你要知道这个社会就是这样,权益能够平衡一切,不要觉得海面风平浪静的,只是因为水深而已。

”  “那个儿子太难缠了,孟家没办法,只能找个人开车撞他了,那天下了雨,出现车祸也很正常,他在医院躺了一周吧,醒来的时候他妈已经死了。

”  “这应该就叫什么,命中注定吧。

”  “那个司机现在呢?在哪。

”  文艳听着聂召的嗓音,很沙哑,有些不对劲。

  “当然是坐牢了,好像判刑了一年吧还是多少,忘了,孟家给他很多钱,多少人都巴不得呢。

”  “不过说来也巧,那个司机你也认识,之前一直接你上下学的明叔。

”  聂召记得他,他早起也是个做生意的人,后来投资失败家徒四壁,妻子跟他离了婚,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儿也不认他,为了还债他才来给吴斌开车,后来专门送她上下学,因为存了些钱想要重新做生意才辞职的。

  看来他并没有选择自己再次创业,孟家给了他一笔钱,可以还清他的所有债务,他何乐而不为。

  所以靳卓岐误会了,以为派明叔开车撞人的是吴斌。

  如果他知道孟家呢?知道撞他的是孟家,知道后来强制医院堵死所有知情人的口给孟寻做手术的人是孟家,那孟家就真的完了,事情闹大,孟寻的一切也都完了。

  聂召又听到文艳在那边嚷嚷跟她要钱,尖锐的声音吵得她头痛欲裂,聂召环着膝盖蜷缩在沙发上,又爬起身,半跪在地板上从茶几下面翻出了好几瓶药,每个瓶子里的都倒出来一颗,抓在手心里仰头干咽了下去。

  苦涩感溢满唇齿,聂召又捏着那瓶酒喝。

  喝了大半瓶,眼里都有些朦胧,酒精的作用似乎会减缓一下头疼,吃完药,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有些心悸,心跳得很快很快,像是在最后的呼喊。

  她半躺在沙发上,翻了个身仰头看着天花板,忽然觉得眼眶有些酸。

  她还是在犹豫不决,要不要告诉靳卓岐。

  又在想,她已经这样了。

  网上骂言不止,被台海退学,说她校园暴力下辈子迟早下地狱,说她害人跳楼晚上会夜夜噩梦,说她不干净,被p了无数床照大量传播却维权无门,或许现在台海的各个公共商场厕所里还都有人贴了她的联系方式。

  她千疮百孔,鲜血淋漓,自然也不担心被弓箭捅出新的创伤,或许她能吞噬掉这些。

  让这一切结束在她身上。

  酒精让她的反应很慢,坐起身,目光盯着茶几上放着的水果刀很久,她又捏着把最后一口啤酒喝完,从茶几上拿过那把刀,尖锐的刀锋在灯光的折射下亮得刺眼,她低垂着眉眼在手里把玩。

  她给靳卓岐打了个电话。

  寂静冰冷的客厅只有“嘟嘟”的声响,打了好久都没人接听。

  或许就是因为不清醒,聂召才一遍一遍地给对方打过去,一直到接通之后,听到靳卓岐的一个清淡的“喂”字。

  语气里难以掩盖迷醉的酒气,她醉得厉害,身子软绵绵地歪在沙发上,手机也抓不紧扔在沙发旁边开了扩音,另一只手倒是有莫名的力气能够稳稳抓住那把匕首。

  她看了看自己的胳膊,纤细,莹白到能看到淡紫色的血管。

  YES的摄影师赞不绝口很多次,说她是天生的平面模特,身体的每一寸都极其漂亮,是最适合出现在大屏幕上的。

  可此时,她竟然觉得这些美好让她觉得痛苦。

  “靳卓岐,你用热毛巾敷了没有啊。

”  聂召问完,眼眶很红,眨了好几下眼睛都没忍住掉了眼泪。

  她不想被发现,不想被说这个电话也是为了自我安慰,没有任何用处。

  努力稳着声线,却掩盖不足酒精给她带来的眩晕感,她像是一个盛放痛苦的容器,在默默慢慢消化。

  她只是觉得刀锋划过手臂,皮肉撕裂,血滴滴答答往外溢,那种疼痛感会让她清醒点。

  也会让她剧烈跳动又疼痛的心脏,逐渐平缓下来。

  “是不是我跟你一样痛苦,你就会开心一点。

”  电话那边的声音迷糊嗫喏,靳卓岐坐在床边,盯着窗外的暴雨,风把破旧的玻璃窗吹得咣当响。

  答案应该是肯定的,他却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而不知道,好像本身就是一种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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