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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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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先生勃然大怒,拍掌而起:“武夫误事!武夫误国!”

如此大事,郑大都督竟不仔细询问,实地考察,而是以“撞大运”草草放过。

难怪去年信州官府没有推行二公子的种田之法,根子竟在郑大都督这里。

郑远钧急忙解释:“没误事,我爹告诉了吴太守,他是管这个的,我爹只管带兵。”

可不能让老爹背这黑锅。

崔先生不由觉得意外,既然吴太守前年就得到了这个法子,怎么去年毫无作为呢?

郑远钧接着解释:“吴太守派人下去教种田,可别人听说是我的法子,都不信,说一个都督府的公子怎么懂种田,怕反而误了庄稼,跟着学的没有几个。”

“还有人说是我爹说谎、吹牛,专喜欢夸耀儿子,都夸得没谱了。”

“不信?”崔先生皱眉,“吴太守没派人解释给他们听吗?”

实在解释不通,也可以强制执行啊,太守的权力,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不知道。”郑远钧摇头,满是困惑,“我把记录都交了上去,怎么会不信呢?不应该不信啊……”

写实验记录是她在现代养成的好习惯,前年到庄子上来,从种田的第一天起她就开始记录数据,等到秋收后写了厚厚的一摞。

她把记录交给了她爹,她爹转交给了吴太守。

怎么会不信呢?郑远钧一直疑惑不解。

庄稼人对种田有非常灵敏的直觉,很多东西他们都有模糊的概念,只是隔了一层纱没有捅破。

只要给了他们方法和思路,他们就能很快地摸索出来。

特别是那些多年的种田老手,更是一点就通。

这三年在庄子上实验提高水稻产量的过程中,她对庄稼人在种田上的聪明有着充分的认识。

这么聪明的庄稼人看了她那么详实的记录,稍一琢磨就可知道真假,实在不应该不信啊。

“什么记录?”崔先生问。

“是我写的种田的记录。”

霍青看了郑远钧一眼,嘴角微微一勾。

这二公子真是个奇怪的人,堂堂都督府公子,跑到庄子上来种田,一种就是三年,偏偏还给他种成了。

种田就罢了,他还要写种田的记录。

没听说过谁还给种田写记录的。

郑远钧目光不经意地转过来,恰好看到霍青脸上的一点细微的笑意,不由呆了一下。

她还从未看到这冷峻少年笑过,此刻笑起来,虽然只有极细微的一点,却如冰雪初溶,沁人心脾。

“交给吴太守了?可惜不能一观。”崔先生有些遗憾。

郑远钧一晃神,差点没听到崔先生的话,连忙收敛心神,回道:“给吴太守交了一份,我这里还留了备份,崔先生想看,我让人拿来。”

这也是现代养成的习惯,重要的东西都要留备份的。

崔先生毫不客气:“有劳。若去年和今年也有记录,我也想看看。”

“好,我给崔先生一起拿来。”

找谁去拿呢?

杜明跳了起来:“我去拿。”话落,已跑出了老远。

几人等着杜明,崔先生和霍青绕着田边走,不时停下来看看。

郑远钧不想动,还是坐着,曹刚陪她坐着。

不一会儿,杜明跑回来了,把记录给郑远钧。

这速度有够快的。

郑远钧拉着他坐下:“快歇歇,跑这么快干什么,小心身上的伤。”

“我没事,二公子你太小心了。”杜明擦着脸上的汗珠。

练武的人哪有这样娇弱。

二公子什么都好,就是有的时候爱瞎操心,从小就是这样,只要看到他和曹刚有点伤就紧张兮兮的。

明明比他们都小,却偏要把他们当弟弟来照顾。

看到杜明回来了,崔先生和霍青走了过来,郑远钧连忙把记录递过去:“崔先生,这是备份,这是去年的记录,这是今年的,还没写完。”

今年还有晚水稻没收,等收了晚水稻,这记录才算完整。

崔先生接过来,看到三本记录的封面上分别写了年份,他先翻开前年的,视线落到记录上,瞳孔遽然一缩。

这记录的写法别有不同,不是一行行逐条写的,而是在每一页上画了格子。

第一竖条的格子里都是写的时间,第二竖条是天气,然后有施肥、杀虫、浇水、稻子生长情况、最后的产量等等。

最后每一竖条和每一横条都有一个备注。

虽然写法奇怪,但一眼看过去清晰明了,用来做记录当真是一目了然,查找起来也方便。

第一页上写明了是二狗子家在庄子东边的一块田,第二页和第三页也是,直到第四页才换了一块田。

崔先生数了一下,这本纪录有六十页。

那就是记录了二十块田地的稻子种植的完整过程,并且记录得非常细致。

他越看越是疑惑,吴太守前年看到了这样的记录,去年居然没有下大力气去推行二公子种田的方法?

不可能!

除非他没看!

郑大都督亲自交给他的,他为什么不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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