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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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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轿——”

花轿外,喜庆的鼓乐声再度响起,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

迎亲的队伍吹吹打打继续前行,一路直到清和巷。

今日的清和巷鞭炮齐鸣,鼓乐阵阵。

早就等候多时的管家纪叔见迎亲队伍归来,匆忙张罗接下来的事宜。

时下成亲,规矩极多。

江明薇坐在花轿里,先时因为行刺一事而生出的恐惧后怕已渐渐被紧张所取代。

好在有喜娘搀扶,倒也不至于出差错。

下轿,跨马鞍,跨火盆。

一步一步,直至花厅。

谢家长辈均已不在人世,拜天地这一节甚是简单。

三拜之后,新娘子便被搀扶进新房。

而身为新郎的谢廷安,还在招待宾客。

如今他权倾朝野,大喜之日,不少王公贵族、朝中大臣都亲自道贺。

少不得要适当给些面子。

不过真够无聊的。

觥筹交错中,有下属挤到他身侧,在耳边低语几句。

谢廷安唇角轻勾,面露讶然之色:“是么?我去看看。”

于是他极其自然地撇下贺喜的宾客,转而去了诏狱的暗室。

暗室光线极差,白天黑夜都点着两盏油灯。

人刚一靠近,就有浓浓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令人几欲作呕。

谢廷安见得多了,面色丝毫不改。

看见谢督主,立时有番子搬来椅子,请他坐下,口中请罪:“大喜的日子劳烦督主到此,真是不该。”

“无妨。”谢廷安扫一眼刑架。

刑架上的人浑身伤痕,奄奄一息,几乎已看不出原本面目。只能根据其身上满是血污的衣衫,勉强能辨认出是之前当街行刺的刺客。

受伤的刺客脑袋低垂,双目紧闭,显然还处于昏迷中。

旁边牢房中,时不时有惨叫声传来。

谢廷安恍若未闻,只询问行刑的番子:“招了?”

“回督主,招了。看着骨头硬,连三种刑具都没撑过。”番子手上还握着行刑用的鞭子,鞭子尾端呈暗红色,一滴血坠在那里,将落未落。

“他们自称受过先太子,啊呸,受过那庶人的恩惠,要为他报仇。”说话间,有番子用冷水泼醒刺客。

“为先太子报仇?”谢廷安哂笑,眸中尽是冷意,“先太子逼宫谋逆,失败自刎,还要为他报仇?”

怎么不敢冲着皇帝去?

但这话自是说不得。

经冷水一泼,刺客清醒过来,费力睁开眼睛,认出面前容貌俊美的宦官,怒火高涨,再次开骂:“阉狗……”

才骂得两个字,蘸过盐水的鞭子便重重落在他身上。

刺客“啊”的一声,盖过远处牢房传来的惨叫声。

谢督主面沉如水,不辨喜怒,番子心中惴惴,忙赔笑解释:“方才要审讯,所以把他下巴重新装上了。”

“嗯。”谢廷安并未计较这等小事,只吩咐道,“既自称是先太子余党,那就不能按寻常刺客来处理。再审两天,看能不能多撬出一点东西。”

番子立刻精神抖擞:“是!”

诏狱的气味不太好闻,谢廷安没有久待。

离开此地后,眼角的余光瞥见靴子上有一点血渍,谢廷安眉心几不可察地一皱。

真是晦气。

……

时间一点点过去,江明薇仍端坐在新房内,思绪连篇。

时而想到父母,时而想到今日的遇刺,时而想象将来在谢宅的生活。

盖头遮住她的视线,她所能看到的,只有视线所及的一片大红。

长久盯着红色,让她心内莫名的有些焦躁。

感觉再这样坐下去,她身体都要僵硬了。

暗暗吐一口气,江明薇尝试着小幅度活动身体。

刚挪动一下,不知道碰到了什么,身下有点硌。

江明薇伸手一摸,拿到眼前细看,是颗红枣。

她心思微动,继续摸索。果不其然,又陆续摸到莲子、桂圆、花生等物。

江明薇曾经听人说过当下的婚俗,要在喜榻上放这四物,寓意早生贵子。

没想到太监娶妻,居然也会放这些。

难道还真指望生下孩子么?就不怕谢廷安看到反而触霉头?

听说太监身有残缺,在这方面最是敏感多疑。

犹豫了一下,江明薇掀起盖头,将床上的红枣、莲子等物尽数收拢起来,藏于枕下。

“你在做什么?”冷不丁传来声响。

江明薇下意识回头,只见谢廷安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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