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2 / 2)
何御眨了眨眼,恢复正常视野,终于看清了人。
是个美人!
但一看身上就有麻烦。何御最讨厌麻烦,长得好看也不行!
他带着唐京坐到距离此人最远的位置上。
唐京之前累得出了一身汗,此时略有些晕车,坐在里面的位置上打开车窗,舒了一口气。
晋南城是山城,所谓“晋南”,指得就是小晋山之南,郊野很适合徒步。小火车穿过山林,此时暮色昏黄,山色温柔,时见溪水流淌。等到秋天漫山红叶,如火霞灼灼,风光更好。
山上有许多依着小火车站点开发的徒步路线,方便游人。
寸头青年挂断电话,看着窗外向后飞掠的风景,打了个哈欠,也闭着眼睛睡了。
下一站,车厢里上来一个背着背包的中年人,五官端正浓眉大眼,很让人生好感,属于谍战片里一看就是英雄专业户那种,特别适合扮演贵人。
贵人环视了车厢一圈,看见唐京后微微一愣。
中年人挑了个在两人斜后方、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下,掏出手机开始疯狂打字:
“怎么回事?”
“你们还安排了别人?”
“唐京身边已经有人了!两人关系看起来很好。”
唐京坐在里侧,隔了另一个人,他很难找机会靠近搭话。
大师很快就回了消息:“我确定他今天是一个人出门去打泉水的。那个人应该是路上遇到的。你看看什么情况。”
他让唐京来打山泉水洗霉气,就是为了安排唐京找到贵人这一出戏。唐京的车他们给做了手脚,到时候必然会坏。植物园不好打车,从那里回到唐京家,最方便的就是坐这趟小火车了。卡准时间点,他们安排好的贵人就可以和唐京在火车上偶遇。这样也不易引起唐京的怀疑。
中年人谨慎地观察了一会儿唐京与何御的互动。
淦!金大款认错贵人了啊!!
……
何御有点犯困,唐京看出来了,悄悄息了声。没一会儿何御就眯着眼睛睡着了。
小火车缓缓启动,下一站是个略长的站点,途中还要经过一处穿山隧道。
在火车运行的声音中,何御做了一个梦。
这是一个灰色的梦。脚下是土石,周围是枯槁的树木,天上正在下着雪片一样的灰烬,像是焚烧过后的纸灰,所有的事物上都蒙了一层灰烟。一只寒鸦从干枯尖利的树枝上飞走,它的翅膀上也蒙着一层灰烬。暗沉、阴冷、死寂,令人不安。
除了他对面的人。
那个人的脸是模糊的,只能看清一双眼睛。眼仁大而黑,眼白洁净纯粹,在这一个充满灰烟的梦境中,显得如此干净。
“你是谁?”何御问道。
对面的人没有答,只拿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
“你叫什么名字?”何御再次问道。
对面的人张嘴说了什么,何御却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他感觉这个人,还有他在说的话对自己很重要,于是努力地去听。
那个人一遍又一遍地重复,何御逐渐能听到他的声音,只是还很模糊。
……
火车的速度刚提起来,车厢一前一后戴着口罩和趴着睡觉的两个人忽然掏出刀:“打劫!”
中年人:……
“你们还安排打劫的了?!这和说好的剧本不一样啊!”
大师:
“没。”
“你是真遇上打劫的了。”
中年人:……
这都什么事儿啊!
中年人缩了缩头。他不是除灵师,就是个江湖骗子,被降临派吸纳成为外围成员,学了点不当用的小把戏。对上拿刀的,他也怕啊……
何御和唐京坐的位置靠前。他们俩再前面是一个带孩子的女人。
站在后面的劫匪总览全局,前面的劫匪挨个打劫。
“把钱交出来!”劫匪拿着刀比划前面带孩子的女人。
女人哆哆嗦嗦翻出钱包,里面只有一点零钱。
“你打发叫花子呢?!”劫匪啐了一口,把钱包砸在地上,凶恶道。
“我、我没有钱……”女人结结巴巴道。
劫匪狞笑,刀往小孩脸上指:“没钱?你带孩子看病不带钱?”
他早就上了车,听见这女人打电话说带孩子去医院。
“不、不……”女人看着刀,惊恐地把孩子往自己身后推。
后排的寸头青年已经醒了,看见这一幕直皱眉。两个劫匪一头一尾,他坐在靠后面的位置,后方劫匪正好在他身边不远处。他倒是能制住后面这个,但是前头的那个必然会挟持乘客作人质。到时候情况就不好说了。
看见前面的情况,他也只能暗暗心急。
孩子吓得不敢哭,唐京看不下去,忍不住道:“她也没什么钱,放了她吧。”
劫匪恶狠狠瞪过来,瞧见唐京,凶恶地咧嘴笑:“呦,大肥羊啊。你他妈想充英雄,老子就先从你开始怎么样?”
唐京刚上车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这家伙一身名牌,手腕上的表一看就很贵。
何御还半陷在梦里,他就快要听清梦里人的话了,努力把这个梦继续下去,但是外面一直吵一直吵,他渐渐被从梦境拉往现实。
“好吵!”
“嫌老子吵是吧?”劫匪持刀走过来,准备先拿这俩刺头开刀。
“别!他睡蒙了,你别管他,我给你钱!”唐京脸色发白。
“钱包、手表,都交出来!”
劫匪一脸狰狞,刀身就在何御脸前面比划来比划去。
唐京一边利索地摘手表一边说:“好,都给你,别伤人。”
“其它值钱的呢?你手机呢?脖子上戴着的是什么?别想糊弄我!”
劫匪拿了唐京的钱包和手表后还不满足,狞笑着想用刀身去拍何御的脸:“你俩认识吧?敢糊弄我,我就削了他耳朵,再给你……”
何御彻底脱离了梦境,他面无表情,伸手抓住劫匪的手腕。
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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