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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疤(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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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褚吟天不见亮就醒了,不知是因为床太硬硌得慌,还是心里头不太踏实的缘故。

她在屋里来回踱步,希望将这两天混乱的记忆碎片拼凑起来。但思绪是飘渺的,无论如何也不能集中精力。闷在屋里难受,她简单拾掇一下,出了门。

天空已经由黑转蓝,下弦月高挂东边,日月交替时的微光给大地笼罩上一层薄纱,让以残酷著称的人间都变得温柔。

早上的空气冰冷又湿润,褚吟胡乱窜行了一会儿,脸上就感觉雾蒙蒙的。

依稀间,她仿佛又听到了老丁标志性的沙哑嗓音,似是在抱怨什么。

褚吟顺着声音的方向走去,鼻腔里除了寒意,泥土和草腥味越来越浓——原来是临近马厩了。

褚吟从马厩后头探出脑袋,想吓老丁一个措手不及,后颈却先被解慎拎住:“从早到晚,鬼鬼祟祟。”

褚吟转身打掉他的手,语气不善:“我又不是冲你来的,别自作多情。”

“那可太遗憾了,”解慎朝老丁招招手,“不过没关系,我是冲你来的。”

老丁牵着两匹大马朝褚吟走来,天还未亮,不太能看清 ,但褚吟还是一眼认出了玄玉的身影。

“将军还准备让我去叫郡主起床呢,眼下是不必费这功夫了!”老丁鼓励似的拍了拍另一匹棕色马儿的脑袋:“郡主今天就拜托给你小子啦!可别让玄玉抢太多风头!”

“今天?”褚吟问:“要去哪?”

“老丁说他把北峰山的晨景给你描述得跟像画儿一样,非要让我带你去眼见为实。”解慎给棕马装上马鞍调整好肚带,“走吧,带你看日出。”解慎说:“要你去逐英山替我办事,不得提前给点儿甜头尝尝。”

与玄玉同行的甜头,是再甜蜜也没有的。

褚吟骑着棕色高马,跟在解慎后头,玄玉的黑尾巴扫过朝露,骄傲又自得的模样,直接一尾巴甩进了她的心里。

就像被狗尾巴草搔挠掌心,她心头奇痒难忍,思前想后,后脚跟轻磕马肚,加速追了上去,朝解慎提议道:“咱俩换换?”

解慎拉住缰绳,玄玉随之停下:“你确定?”

“确定!”

解慎大大方方让出玄玉,轻松将褚吟扔上马背,硌得她屁股生疼。

抚摸着玄玉的黑色鬃毛,褚吟甚是欢喜,朝解慎嫣然一笑:“走啦!”挥动马鞭,直接冲出半里地。

刚开始一切都还顺利。

天空的幽蓝色随月光的退场而消失,越往落花崖走,雾气越浓,褚吟身骑黑马穿行缭绕山雾间,有种别具一格的骄矜。

她在心中暗自窃喜,待会儿回营之后,定要跟老丁炫耀一番。

这份窃喜在玄玉回头见解慎骑着一棕色高马的时候,化身水中明月,再也捞不起来。

它先是从鼻腔内发出了不满的哼鸣,褚吟还未摸清头脑,他就自己掉转马头,直朝解慎的方向狂奔而去,同时左右疯狂摇摆身躯以泄不满,似乎早已忘后背上还骑着一个人。

说不慌那肯定是假的。

褚吟死勒着缰绳,费尽浑身解数也只能保证自己不掉下马背,面对玄玉疾驰的马蹄,完全无计可施。

眼看就要冲到解慎面前,褚吟刹不住马,只得高喊着:“你先让开!”

两马擦身而过之时,解慎卡准时机,从棕马背上凌空一跃,反身稳坐褚吟背后,接过缰绳,三下五除二将玄玉稳了下来。

褚吟被他圈在怀里,大气都不敢喘一个。以前和裴清明一同骑乘时,没觉得有这么不自然。

她悄悄揉了揉刚刚勒痛的手心儿,低头一瞧,掌心里印着一根潦草的红痕。

“吓到了?”解慎低沉的嗓音激得褚吟头皮发麻,她僵着一动不动,道:“嗯,被你这么圈着很可怕。”

解慎笑得无奈:“不是被马吓到,竟是被我吓到了。”

褚吟恋恋不舍从玄玉身上下去,老老实实地骑上了高头棕马。

这时,天的那头已绘上一道火红色云边,暖暖的,好像有热气漫溢出来,太阳已在地平线下整装待发。

解慎说若不加快步伐,恐怕要赶不上日出了。褚吟悻悻跟在后头,埋着脑袋朝前进。

直到抵达落花崖,天边的云都染上了金红,褚吟才满眼惊奇地望了出去。随着白云越来越红,四周的雾气好像撒了金粉的白棉花,褚吟终于兴奋起来。

太阳升起了,红日垂直往上移动,平平稳稳的,莫名有种肃穆之感,充满了神性。

随着太阳露出的半圆越来越大,耳边的鸟鸣声也越发清晰。

整个北峰上都在接受阳光的召唤。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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