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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曲琉裳第一次看到慕从嘉面庞上有了不一样的表情。尽管只是皱眉,却看得她愣了愣。

意识到他或许是有些不耐烦了,她只得上前拉开椅子坐下。

书桌放置的位置极好,春日阳光投进书阁,落在身上暖融融的。曲琉裳面对慕从嘉而坐,一时不知该做什么才不显尴尬。

她微微垂眸,盯着桌面,无聊得用余光悄悄打量起周围。

窗边是书桌,桌面极宽,堆放的信件与笔墨只占一半。书阁更深处是阳光照不到的地方,摆满了一排排的书架。

靠近门窗的屋角放了几盆翠竹做点缀。

打量完一圈,余光最后落在慕从嘉身上。

他在看信。

只是不知信上写了什么,久久不见他翻页。

视线又悄悄上移一些,她看到他低垂着眼睫,看信看得专注。浅金色阳光在他面庞晕出温柔的光影,一时清冷感褪去几分,恍若竹枝沉雪层层化开,美得令人心悸。

他的唇是薄唇,此时微微抿起,更显唇线优美流畅。

曲琉裳看着看着忽觉眼熟,脑海中蓦地跳出另一个名字。

长离。

慕师兄的唇似乎和长离的有些像。

她忍不住又看了几眼他的下颔,微尖,偏瘦,同样和长离的有些像。

怎么会这么像?

是巧合吗?

视线再次上移几分,看到慕从嘉的眼睛后,曲琉裳渐渐冷静下来,暗道自己着实是想太多了,慕师兄怎么可能是长离,小川可是在慕师兄房中安然度过了一整夜的。

或许是因为长离在黛城带着伤离开,至今杳无音信,让她有些担忧,以至于生出了几分幻觉。

慕从嘉的眼神平静如水,没有一丝情绪起伏,可长离的情绪却那么激烈,他的眼神冰冷多疑,狠戾无情,没有丝毫善意。

再者说,慕从嘉是系统口中的男主,是行云宗人人称道赞颂的大师兄,怎么可能和仇视行云宗、漠视人命的长离是同一个人?

她初见长离,他令妖兽去杀小川,最后举起了刀,逼她做选择;再见长离,他抱住她,用后背为她挡了一箭。

慕从嘉怎么可能做这些?除非他疯了。

只是,她见过长离笑,饶是那双眼里殊无笑意,毫无温度,扬唇的弧度却很好看。

慕师兄的唇同长离的唇如此相像,若能笑一笑,应该也是极为好看的。

窗外一声鸟鸣吸引了曲琉裳的注意,她转头望向窗外。

一树梨花迎风而动,似漫天飞雪,少女支起下巴,看得入神,并不知对面之人自她坐下后,再没有看进去一个字。

她来到他面前,拉开椅子轻轻坐下,他鼻尖如同生出幻觉一般,又闻到了那缕极淡的栀子清香。可两人之间隔了一张宽桌,这种距离怎么可能闻得到。

慕从嘉捏着信出神了一瞬,察觉到少女的目光悄悄落在他身上。她在暗暗打量他,还自以为他没有发现。

若是旁人这般打量他,他必定觉得厌烦。

但很奇怪,他并不厌恶曲琉裳打量他的目光,甚至身体有一瞬的绷直与僵硬。

她在看什么?她在想什么?

信纸上的字看久了有些扭曲变形,他凝神想辨认信上究竟写了什么,却无论如何也看不进去,静不下心。

曲琉裳还在看他。

她为何一直看他?

他忽而紧张得抿紧了唇。

好似从她坐下的那一刻起,他的心就再也无法平静,心绪皆被她的一举一动牵引着。

但很快,少女眼神中出现一点疑惑,随即放空了几分,似乎是看着他的脸,思绪飘飞到了别处。

……

……

他很不好看?

不好看到她看着他还能走神,想起旁的事旁的人?

信上的字变得愈发奇怪,一笔一划都陌生到认不出来,他心绪杂乱,手中的信纸渐渐被捏得变形。

窗外一声鸟鸣,她彻底移开视线,看向了外面。

少了她打量的目光,他手上终于松了几分力,放下信纸,微微抬眸,看向曲琉裳。

少女发间只插了一根簪子,如瀑青丝自然垂落至身侧,发丝看起来细软轻盈,果然是在曲恪爱护下长大的千金。

她半边侧脸温柔,约莫是觉得窗外之景甚美,愉悦地弯起了唇。

这副模样,当真是一点也不担心被指认残害同门。

慕从嘉眸色沉了沉,视线向下掠去。

较之前离开宗门时,她换了一身衣裳。

一身纯白,没有花纹,没有披帛,连样式也是街市上随处可见的,如此普通,实在衬不起她的姿容。

再往下便看不见,被桌面遮挡了视线。

他眸光滞了滞,想起她裙摆处的破损。

她是不是又撕了裙摆上的布替别人缠伤口?

给谁?

她为旁人缠伤口时也像对他一般……亲密吗?

曲琉裳支下巴的手有些僵,她放下手正欲换个姿势,不经意间与慕从嘉目光相撞。

他不知何时放下了信纸,沉默地盯着她看,眸中依旧寡淡如死水。

她微微一怔,语气小心道:“慕师兄有事要问我吗?”

只是顺势一问,谁知他竟真的点了下头。

他问:“裙子,怎么破的?”

……

这算什么问题?

这个问题与灵溪师姐之事有半分关系吗?

曲琉裳茫然回道:“路上不慎被树枝划破的,可是有什么不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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