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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他缓声问,“她可能是什么人?”

颜知怔了怔。

他只知道这个人满口谎言,绝对不是他和小诺儿时的故人,但更深的层面未曾思量过。

颜宵眸子轻垂:“小诺虽单纯,却不笨,这人如此让她信任,必然是与她说了什么,另外这人一直黑袍遮面,从未展露过容貌,昨日见我与诗沅时表现也格外古怪。”

一个浑身上下透着古怪的人,他自然不可能让她随随便便留在府上,但他更好奇这人背后是何人在操纵。

如今朝堂局势微妙,皇上与皇后皆不算康健,在这种时机忽然有个人上门,且从小诺这里着手……

“有这么复杂吗?”颜知有些傻眼。

颜宵瞥了他一眼:“还有事吗?没事滚去看书。”

“没事了!”颜知一刻也不敢停留,反应极快地就溜走了。

颜宵目光沉沉,落在纸上“阿诺”二字上,字迹末端墨缓缓晕开,然后他提笔沾朱砂,在其上画了个“x”。

卢义平勒住马,扶正了裹脸的帽子,将被寒风吹得发红皴裂的脸遮得紧些。

马儿喷吐着白汽,烦躁地甩了甩马尾。

“殿……大人,歇会儿吧,再跑下去马儿都要跑死了。”

马不死,他也要颠散架了。

大小好歹也是个体面的京官,大过年的,同僚都放了年假在家里头温香软玉地拥着夫人了,他却跟着这位不要命的六皇子在外头一圈又一圈的奔波。

真是命苦。

裴晏停下马,视线投向官道尽头,隐约已出现京城的轮廓,这座古老雄伟的,代表着至高无上权威的城池,如一只蛰伏在寒雾间冬眠的凶兽。

他将皮质手衣脱去,在马鞍上蹭了蹭右手手背上生有冻疮的地方。

“那歇会儿吧。”

卢义平松了口气,寒冬腊月的天不亮就起来赶路,这谁受得了。

他瞧着裴晏手上那块红肿:“冻疮不能弄破,若破了来年还要生,以至于年年生,大人仔细些。”

裴晏低头看了眼,漫不经心道:“无碍,本就不是第一回了。”

他下了马,从卢义平背的藤箱里翻找了片刻,摸出一个薄荷绿的刻有暗纹的精致小瓷瓶,打开是一阵淡淡的香味。

他嘴角散开笑意,取了些涂在手上。

“这是什么?”卢义平好奇探询,“擦冻疮的药膏吗?”

“嗯。”

“哦。”他点点头,也不再问,连药罐子都如此精致,想必是宫里头出来的。

再次感叹,皇子就是皇子啊。

“能给下官试试吗?”他有些跃跃欲试,“下官耳朵上刚生了冻疮。”

“不能。”裴晏淡定地把瓷瓶收了回去,“朋友送的,意义非凡。”

朋友送的啊……卢义平盯着这位年轻的六皇子嘴角间挥之不去的笑意,立刻就明白了。

什么朋友,鬼信,应该是相好吧。

不知京城哪家的贵女有幸要成为皇子妃了,啧,他这个过来人简直看的透透的。

正想着,那边裴晏已翻身上马,重整装束:“继续上路。”说罢高扬马鞭,马儿嘶鸣一声,疾驰而去。

卢义平傻眼,这才休息了一刻不到,得,劳碌命。

时间似乎过得飞快,但在等待的日子里又被无限拉长。

颜诺坐在窗边,小桌上摊开着颜知送她的孔阁老的墨宝,但她的心思早已不在上头。

“若是让你在颜府与裴晏之间择其一,你会如何选?”

阿诺这话反复在她耳边回荡,让她心里烦躁得很。

如果一定有这种选择,她肯定选颜府。

但裴晏又为何会与颜府成为对立面呢?这个选择根本就是不成立的嘛。

她想不通。

年关将至,府上忙忙碌碌的,嫂嫂忙着布置过年需要的东西,根本没空理会她,大哥早出晚归宴会一场接着一场,连二哥也趁着大哥不在府上,天天往外头跑。

她如今大了,二哥连出去玩也不带她一起了,她想去顾府找齐乐槿又不方便,只得闷在府上。

咚咚咚——

颜诺回过神,惊喜地看向窗外的人:“二哥!”

颜知收回敲窗的手,笑道:“京城里来了好些异域人,一个个都金发碧眼的,今儿晚上要在沂桥坊搭台子表演呢,我跟朋友约好了一起去看热闹,走吧,带你一个。”

“你跟你朋友一道,带我方便吗?”

“你以前也见过的朋友,有什么不方便的,快些换了衣裳出门,大哥那些同僚今晚上也请大哥吃酒,一时半刻回不来呢。”

颜诺立刻从榻上跳下来:“青宛,快些帮我换身衣裳,我要出门去!”

颜知笑笑,转身时忽然一惊,差点被吓到。

帷帽,长裙,手衣,遮得严严实实的女子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站在他身后,站在廊柱投下的阴影里,暗色的衣裙几乎黑暗融为一体,像个游荡的鬼魂一样。

见他回头,阿诺道:“我也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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