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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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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光摇曳,灯火通明。

秦王萧肃原本一张堪称俊朗的脸,被下颚处突兀缀着的几道狰狞创口生生破坏。

周围皮肤异样红肿,厚厚的疤痕层叠,且有不断外扩的迹象。

萧肃本就阴云密布的脸越发沉了几分。

下意识想要捂住伤口,手刚抬起一半又硬生生放下。

心中忿恨,但众目睽睽之下自家兄弟问话,他也不能不答。

只没什么好气地道:“猫挠的。”

“猫……”萧宁愣了片刻却惊叫起来,“猫挠的?”

他夸张地瞪大眼睛,完全不敢置信。

“就上次那只黑猫?不会吧四皇兄,这都多少日子了,当时咱们都在场,那猫挠得虽狠也不至于弄成这样啊!诶六弟,萧珩!萧玉珏!”

萧珩好端端地躲在人后,愣是被他一叠声地召唤到跟前。

尚未站稳,就见萧宁已恨不能把脑袋凑到萧肃怀里,又回手拉了他一把。

“六弟,你也来看看,四皇兄竟说这是猫挠的。”

他说罢回头:“当时那伤痕有这么深这么重吗?”

方才离得远,又有诸多身影遮挡,看得并不分清。

直至近前,萧珩才发现萧肃下颚的伤竟如此严重。

黑猫伤人那日,他原本曾想改变事态的发展,却在混乱中被人狠狠拽了一把,阻碍了他的行动。

萧肃被猫所伤,且最终依旧伤了脸。

时至今日,谜团也未曾解开。

可此事发生的时间毕竟比之梦中提前太多。

萧珩虽觉得不妥,到底没太放在心上——

春闱之日尚早。

那猫便是再厉害再野,萧肃便是伤得再要紧再重,凭府医与太医妙手回春,近三个月的时间,怎么也该好齐全了。

他实在没料到,四皇兄不仅不曾好齐全,还成了这副模样。

原先不算太深的伤口周边一层叠着一层往外结痂。

结成的厚重硬痂却未能正常脱落,反倒像是生了根的藤蔓般牢牢黏住了皮肤。

更严重的则是伤口本身,明显已腐烂化脓。

“的确是上次猫挠的那处,”萧珩垂眸看着他的下颚,皱眉不解,“可为何伤得更重了?”

萧宁自打方才见面便一惊一乍幸灾乐祸,看似关心却句句透着不信任,还大着嗓门惹得旁人频频侧目。

萧肃对他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此刻面对萧珩,他的神色明显缓和,话也多了不少。

“这伤古怪,原本被挠那日回去便已止血,可用药结痂之后却每隔几日便又裂开,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渐渐就成了这样。”

“这……”

有就近的大臣没忍住:“不过是只猫,被挠一下便是不用药,轻则片刻重则几日也能无碍,怎会越来越严重?”

“会不会是药用错了,不对症?”

这个问题,萧肃显然早已想过也验证过。

因此他只是摇头。

“那药是府医开的,同时用在脸上和身上,其余地方早好全了,就剩此处,不仅未曾愈合还恶化至此。”

“本王也有过怀疑,便又烦请李太医亲诊,可惜重新开了方子,用过却依旧如此。”

“啊?”这下萧宁不由又惊叹起来,“李太医开了方子都不成?”

他说着,忽而想起:“之前我在军营倒是听人说过,有些人体质特殊受不得伤,一受伤便会留下很大的疤痕甚至怎么也好不……”

话未说完,就被身边此起彼伏的咳嗽声打断。

更有太子一派的大臣彻底冷了脸色:“五殿下慎言。”

众人神色不一,表情古怪。

萧肃贵为亲王,平日里养尊处优金尊玉贵,也并非如齐王和恭郡王一般自幼习武。

他从小到大受的伤恐怕屈指可数。

谁也说不准会不会真是某种特殊肤质。

气氛太过怪异,萧宁也察觉出自己此刻所言有些不妥。

可他与萧肃的关系本就一般,因此只低声嘟囔道:“凶什么,本王不过是说有这种可能性。”

唯有萧珩微微歪了一下脑袋。

并没有这种可能性。

他记得分明,梦中的萧肃也被猫儿伤了脸,可那时却是因春闱在即,实在不宜脸上带伤前去主持大局。

后来人选确定为三皇兄楚王萧辞。

没过多久,萧肃的伤便好了。

可如今此事却又生变。

明明身处灯火璀璨温暖如春的大殿,萧珩却只觉得一股寒意自下而上直窜后脑。

从前他并非执子之人,看得自然不够分明。

如今远观棋局,才发觉似乎有很多东西都变得不可思议。

酉时初,宫宴开。

熙熙攘攘的人群尽皆坐定,喧嚣声亦戛然而止。

既是宫宴,又是百官同庆,更是除夕,该有的仪式自然免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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