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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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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老太爷如此想,梁帝自然也想到了。

启元殿内,伴随着帝王的反问,原先还只顾看戏的皇子们片时便被磅礴汹涌的压力吞没。

这话问得意味不明。

倒像是把他们所有人都怀疑了一般。

有人心领神会,有人装傻充愣,当然,也有人是真的傻——

恭郡王萧宁第一个站了起来,率先跪倒在地,大声求道:“父皇息怒!大皇兄确实做错了事,可说他陷害太子,儿臣绝不相信!”

他道:“那搜出来的信笺皆用普通的蝇头小楷写就,根本无法分辨出自何人,所谓的销魂散更不知源头。物证不明,人证缺失,凭一个搜出来的盒子就要定罪,岂非荒唐?”

楚王萧辞坐在一边,实在听不得他乱嚷嚷。

“五弟你说便说,怎么就叫荒唐了?那盒子是禁军统领王大人亲自带人搜出来的,虽无法辨明是谁的笔迹,内容却能看出些端倪……”

“什么端倪!”萧宁刚刚挑衅萧珩时就被他出言教训了一番,早就心生不忿,这时越发怒火中烧,“好端端的,突然就大搜齐王府,又恰好搜出这大皇兄根本从未见过的物件。”

他义愤填膺道:“这样巧的‘巧合’,谁知是不是有人为了洗脱自身罪名而故意设计栽赃?此事事关重大,还请父皇明察!”

萧辞闻言大惊,一张憨厚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简直不敢置信。

“五弟,你怎么这般口无遮拦?父皇在此,你质疑王统领就也罢了,现下竟又拐歪抹角含沙射影。”

“我等皆是骨肉,”他只觉痛心,“便是你与大皇兄交好,也不能因此就诋毁旁的兄弟吧!”

就连一直未曾开口的秦王萧肃也冷了脸色。

淡淡反问道:“照五弟这意思,是太子故意使计栽赃陷害了?”

大殿内一时间吵闹不休,几位天潢贵胄因意见不合唇枪舌战,直吵得萧珩耳朵嗡嗡响。

周围闹哄哄的,声音逐渐变得朦胧。

像是隔了一层雾气。

萧珩低着头,脑中不由琢磨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梦中长达数十年的夺嫡之争,每一步都带着鲜血与性命的惨烈,在座正喋喋不休的这帮人,无论曾爬至何等高位,又挣得何等权势,都终究逃不过帝王的金口玉言。

包括他自己。

而这十年,大梁内耗严重。

尤其是几次废储易立,更是让本就混乱的朝庭元气大伤。

梦中太子最终虽被再立为君,可彼时大梁早已千疮百孔、内忧外患。

萧珩简直不敢想象,在他死后,有那么一位对内沉迷权势对外步步退让的君王,国家将会成为何种模样。

夺嫡,夺嫡,人人都想要至高无上的权柄。

可父皇尚在,且在他的记忆中,至少还要在位十年之久。

届时回头再望,如今这些你争我夺明争暗斗,无非似跳梁小丑,作茧自缚,十分可笑。

他想,也许一心忠君远离风波,做个不争不抢的“闲王”,才是此刻更该做的选择。

萧珩想得投入,皇子们也吵得激烈。

不过一个晃神的工夫,双方的话题就已从“罪名是否成立”争论到“是否该怀疑自家兄弟”,再到“何人陷害指使”,最后延续至长子与太子的两派之争。

秦王萧肃力证太子清白,恭郡王萧宁维护齐王威名。

还有一个萧辞在那里徒劳地劝完这个劝那个,企图修复兄弟间那岌岌可危的一点情谊。

其中还夹杂着太子和齐王偶尔的自辨和叫屈。

五个人吵出了五场大戏。

萧珩既无法参与其中,又不能真做个局外人看戏,只好一边琢磨自己的事,一边跟着胡乱附和。

于是没多一会儿,画面就变成了诡异的——

“你不敬太子,只知齐王,如此不知尊卑,迟早要出大事!”

萧珩:“四皇兄言之有理。”

“只知尊卑而不知是非,将来才会祸国殃民!”

萧珩:“五皇兄说得也不错。”

“兄弟相争才是最大的祸事!你们在此胡言乱语,若被外人知晓,我大梁皇室颜面何存?”

萧珩:“对对对,三皇兄思虑周全。”

太子和齐王呜咽:“父皇明鉴,儿臣冤枉!求父皇替儿臣做主!”

萧珩:“两位皇兄真是不易啊,怎的就出了这等事呢……”

他声音并不大,另外几人又实在投入。

一开始倒也没显出什么,可附和的多了,终究被察觉不对来。

恭郡王萧宁澎湃的情绪都被生生打断,满脸写着荒谬,话音都变了调:“不是,萧玉珏你究竟哪边的?!”

拧眉轻捏太阳穴的梁帝本来被儿子们吵得脑壳疼,也被这滑稽的场面弄得啼笑皆非。

随即神色精彩地垂眸看着他骂:“你哼哼唧唧地在这糊弄谁呢?实在不想说话就给朕滚到里屋去歇着,没人非逼你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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