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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薄(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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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慕少艾的年纪,张佳年曾与润润有过一段青涩又刻骨的情愫,若非命数捉弄,两人本该白头。

檀庭公主一开始哪里晓得,张佳年爱的竟是她皇兄的女人。

檀庭一方面对润润羡慕嫉妒恨,另一方面为如何保住张佳年性命着急。

君臣有别,就算她这亲妹面对陛下时也要拿捏分寸,撒娇中带有三分敬畏。君臣之礼,万万不可废的。

张佳年觊觎后妃,岂非找死?

檀庭对张佳年一见钟情,舍不得他掉脑袋。好在薛润润被皇兄收在宫里,张佳年与她长久分离,悬崖勒马,为时未晚。

下月初三春光烂漫,檀庭公主与新科探花郎的婚仪定在那一日。

朝中重臣都知晓,一旦尚公主,仕途约等于废掉。尚公主相当于入赘皇室,皇室为避嫌,不可能给驸马过高的权利。

驸马今生唯一使命,便是辅助好公主,侍奉好公主。

本来朝臣们还担心这位杀出来的探花郎有什么大作为,如此看来,不过尔尔。

张佳年入宫来谢主隆恩。

皇宫森严肃穆,气氛凝重。

靠皇宫越近,离润润也越近,张佳年眺望皇宫红墙青砖,触景生情,无声无息间泪流满面。

太极殿,檀庭公主躲在珠帘后偷看未来驸马,羞羞答答。

陛下拟完旨后,檀庭公主和张佳年一对新夫妇共同跪在地上,给陛下叩个首,这桩亲事正式落定。

出得太极殿,檀庭兴高采烈挽住张佳年的手,沦陷在爱情甜蜜中。

张佳年踏在甬道的青砖上,不断向后回望,幽深皇宫中传来阵阵回响,仔细听,仿佛能听见润润细细的啜涕声。

润润此刻还呆在皇宫一隅的翠微宫里。

翠微宫宫门紧闭,并非因为她犯什么错,近来张佳年一入宫,陛下总提前叫人锁闭她宫门。

她和张佳年有染,陛下没杀二人已属皇恩浩荡,断不会给他们制造任何偶遇机会。

润润抚摸坚实的宫墙,剜心疼。

张佳年就要娶亲了……

曾几何时,新娘本该是她的。

现在终于明白,为何岁岁说她踏上一条不退路,她这辈子的任务,就是服侍陛下一个男人。

可怜她才十七岁,剩下几十年的光景该怎么熬?

……

以往没考□□名之前,张佳年常常对着皇宫的护城河发呆。

他天真以为,只要跨过这道满是食人鱼的河水,便可以救润润出宫。

为此,他还刻意练过凫水,查过医术古籍。

张佳年知道只要浑身涂满那种食人鱼的血,掩盖人气,游在河中时食人鱼就会误以为同类,避免撕咬。

然纸上谈兵,张佳年并无任何渠道可以见润润,他甚至连岁岁都见不到。

岁岁身处王府,如今也做了永安王的侍妾,未能时常与外男相见。

檀庭公主这一头,自以为找到了真心爱侣,整日缠着张佳年,尚未成婚她就让张佳年住在公主府,给他无数金银财宝。

张佳年也对公主好,和公主约定待他好生安置完生病的老父母后,便可履婚,檀庭公主自十分高兴。

他当然非出于真心,稳住檀庭,主要为从她口中探知一二润润的消息。

可檀庭讨厌润润,每每提及润润总是十分抵触。

张佳年只好耐心哄,言道润润是陛下的嫔妃,他现在把润润当娘娘敬重着,之所以打听,仅仅受了她姐姐岁岁之托。

檀庭心思单纯,信以为真。

左右她现在宠爱张佳年,对他正在兴头上,但凡能哄得张佳年欢心,她都愿意去做。

如此,檀庭偶尔把润润在宫里近况告知张佳年,鸡毛蒜皮。

若说其中一件值得说的,润润现在乃薛婕妤,位列陛下的二十七世妇。

张佳年怅然若失。

婕妤?

她还晋封了。

若他想办法救她出来,她还愿意跟他走么?或者爱上那九五之尊的男人,享受滔天荣华富贵?

·

贵妃娘娘虽强灌润润酒,害润润差点一命呜呼,却也没得到任何惩罚。

陛下赐润润婕妤位份算补偿她的,让她就此住口,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红烛摇曳下,他拉着她的手腕,轻柔抚摸她鬓角的朱钗,情深款款,

“朕希望后宫和睦,息事宁人。你已给贵妃道过歉,便莫要再记恨贵妃。”

润润目光游离着,

饱满的唇珠,嗫嚅了句,

“陛下。臣妾很疼,差点死去。”

起码道歉的不该是她。

陛下长眉微蹙,“你未能提前告知贵妃过敏之事,亦有错处。贵妃本无心之失,薛婕妤也要怨怼计较么?”

无心之失……

润润听着,悲伤一层漫过一层。

原来她那条卑贱的命,只以‘无心之失’四字可以搪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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