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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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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文景不知是上次弘慈寺的原因,还是她又哪招惹了裴昭鄞,好像还与自己有关。

她回去问裴昭鄞,裴昭鄞轻描淡写地告诉她,“宜君月份大了,再不回去就要在家生产,留小半年,张家那边怕是心有不满。”

江文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话不假,不过他裴二爷什么时候怕过张家?

见男人皱着眉处理公务,她也就没再多问。

到了十五,裴远洲终于在书院得了假回府,给裴老夫人请安后,他先来了江文景这。

小半月不见,这孩子好像又沉稳了许多。

“在书院可还习惯?婶娘弟弟刚去书院那几日,因先生问的题目没答出来,被打了手板,可是百般央求要回家。”江文景习惯地摸摸裴远洲的头,裴远洲硬着头皮没躲开。

他眼睛一动,悄悄把手藏到了后面。

江文景注意到,眉心蹙起,把他藏到阔袖里的手拿出来,眼眸一怔,赫然看见那手背上几道深深的红痕,很重,一见便知那戒尺打得必然厉害,想必是疼极了。

“远洲愚笨,被先生打了戒尺。”

他鹌鹑似的垂着脑袋,语气闷闷的,垂头丧气的模样很是可怜。

江文景也不多问,叹了口气,“疼吗?”

裴远洲点点头。

江文景从匣子中翻出一个巴掌大的雪青银边盒,她打开盖子,雪白的指腹捻了一抹药膏,轻轻涂到裴远洲的手背上。

“这盒药膏是婶娘外祖母从无为得来的,活血化瘀,舒痕养肤,涂上去凉丝丝的,立刻就不痛了。婶娘把这盒药膏给你,日后磕了碰了,身边没有药,就用它。”江文景用帕子擦掉指腹残余的药膏,将盒子放到裴远洲手里。

裴远洲握着那雪青银边的盒子,低眼时的神色却是不属于孩童的稚嫩。

耳边又传来那女人的声音,“我们远洲这么聪明,料想不会轻易被先生责罚的,你不愿意说,婶娘也不会多问。药膏没有了,就再来婶娘这里拿。”

裴远洲微怔,抬头时又是那副懵懂的模样,“远洲记住了。”

……

裴远洲出来,并未回长房,反而顺着廊庑,去了前院书房。

他知道,他的二叔在等他,他在书院的一切,都瞒不过那个男人。

他手背上的伤并非是先生责罚,而是因为他听到有学生在嬉笑说裴府二夫人无子的事,他愤怒之下才动了手,他一向懂得明哲保身,这是他重生以来,唯一冲动的事。

“远洲给二叔请安。”

裴昭鄞负手站在支摘窗前,内院的一切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我随母亲信佛,不过是修身养性,并非真正信奉鬼神之说。”裴昭鄞转过身,看向进来的小小少年,目光微微眯起,现出一丝不为人前的狠色。

“你并非是大哥的外室子,但我查不到你的身份。”

“不知是我哪里出了纰漏,让尚书大人怀疑了。”

裴远洲没了在旁人面前的伪装,嘴角勾起,丝毫不像一个十岁的少年。

裴昭鄞从红木博古架上抽出了一幅字,是他被先生罚抄的《中庸》一篇“唯天下至诚,为能经纶天下之大经,立天下之大本,知天地之化育。夫焉有所倚?肫肫其仁1!渊渊其渊!浩浩其天!苟不固聪明圣知达天德者,其孰能知之?”

他进学散漫,在书院中并未显大智,连先生都以为他是一个普通的学生,要读上二三十年书才能考中进士。他的字也百拙千丑,不堪入目,唯独这篇中庸,写得行云流水,劲健雄奇,虽被刻意遮掩了,却依旧与前朝鹤体三分相像。

他记得这篇字已经被自己烧毁,这位尚书大人可真是有本事。

裴远洲移开眼,俯身微微拱手道:“二叔既然不信鬼神之说,那远洲就是裴昭敬的外室子,是工部尚书裴昭鄞的侄子。二叔且放心,只要婶娘在裴府一日,我便像二叔一样护住裴府,不容别人动一分一毫。”

他拱手时,露出手背骇人的红痕,还有袖中那一盒只有她才有的药膏。

裴昭鄞眸色更冷了,眼睑阴沉地低着,“既然知道她是你婶娘,就该恭敬些。你是大哥的外室子,却不是我裴昭鄞的侄子,我随时都能让你在裴府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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