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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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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头发真好,缎子似的。”

热水温暖,江文景舒服得闭上眼睛,听着柳柳在耳边碎碎叨叨。

一刻钟后,水将要凉了,柳柳拿大巾伺候她擦身更衣。

入夜没那么多讲究,换了件家常的月白色褙子,乌发用一支点翠嵌宝玉珠挽在后颈,在铜镜前看了会儿,江文景用指甲将鬓边的发丝勾了下来,缠绕在颊边,平白多了分柔媚。过会儿想了想,把那缕发丝挑了回去。

二爷最重视规矩,还是寻常的模样好。

出净室,闻到掐丝寒玉香炉里袅袅淡淡的香味。裴昭鄞不喜熏香,江文景却是制香好手,裴昭鄞主管工部,公务繁忙,未到而立就落得头疾的毛病,江文景特意为他调制的熏香,安神静气,一段时间后裴昭鄞的头疾果然慢慢轻了许多,便也习惯了香料。

江文景出来,裴昭鄞正半倚靠着那张黑漆钿螺床看书,姿势看起来并不舒服。

“二爷忙了一日,歇歇吧。”

今夜江文景也不知哪来的胆子,竟顺手抽走了裴昭鄞手中的书卷。

裴昭鄞略有诧异,眼中扬起一抹浅淡的笑,“好,今日听夫人的。”

嫁入裴家两载,裴昭鄞为人看似温和,实则奉行儒学,刻板守礼,进退有度,鲜少这么打趣她。难不成是到了年节,人也变得不似平常了?

没等江文景反应,裴昭鄞已经起身去了净室。

按照以往,江文景是要进去伺候的。

裴昭鄞虽从文官,却每日都有习武,人又长得高大,正直龙虎之年,看起来极为精壮。宽肩窄腰,腹部的肌肉遒劲有力,脱下衣裳倒不像个文人。

江文景略有羞赧,不自在地别开眼,在浴桶中加了澡豆,拿起巾怕为男人搓背。

往常好好的,今日江文景却觉得净室沉闷,有点透不过气。

她没话找话道:“昨儿大伯回府,远洲也跟着回来了,一年不见,远洲长了许多,妾身险些没认出他来。”

裴家有三房,裴远洲是裴家大爷在外养的外室子,长到九岁才领回来,裴老夫人再埋怨,却不能不管府里的血脉。长房高氏不是好惹的嫡母,再三考虑下,便将裴远洲在江文景的外院养了一年。那孩子不爱说话,性子却好,江文景很是喜欢。

裴昭鄞正享受着妻子的服侍,闻言皱了下眉。妻子对孩子没甚防备,他却是不然。大哥那个外室子,小小年纪,性情沉稳,若养好了则有大才,若养不好,则是个祸害。而且……裴昭鄞眼眸微微眯了下,那孩子过于黏着文景了。

不见裴昭鄞回应,江文景以为他是太累了,她拿起大巾擦净男人后背的水渍,待到那前面,江文景别开眼,只将帕子递到男人手里,自己去立柜里取中衣。

红木架子上的戳纱灯剩下最后一点微弱的光亮,江文景在迷梦中沉沉浮浮,眼尾晕染出一抹诱人的红晕,偏偏她自己还无所察觉。

她总觉今夜的二爷有些不对劲,却又想不出什么不对。

后半夜勉强睡下,翌日醒得就迟些,幸而江文景早早叮嘱柳柳到了时辰催她起来,免得给老夫人请安误了时辰。

已经祭过灶神,拜过祖宗祠堂,到了大年,不能再穿得一身素衣。江文景容貌随了母亲,生得明艳照人,她刚嫁给裴昭鄞时年岁小,怕压不住场子,习惯穿月白,赭色,鸦青,一是为了震场,二则爷喜欢肃静的,自然按照夫君的喜好来穿。

江文景挑挑拣拣,选中了一件云纹绉纱褙子,外搭翠纹织锦羽缎斗篷,喜庆又不失礼数。在脸上淡扫了脂粉,唇珠本就红润,倒是不需再添胭脂。柳柳为她选了一支金錾花双喜钗、嵌宝石白耳铛,江文景觉得太招摇,换了一支累丝珠钗,象牙白如意耳坠,小巧精致,很是妥帖。

柳柳撇起嘴巴,“夫人是正二品尚书夫人,连大夫人都比不过,夫人却总是这样待自己十分苛责,处处小心。”

江文景捏捏柳柳的鼻尖,“正因为爷是朝中大员,我才要谨慎小心。夫妻一体,我若太过招摇被人捏了把柄,终归是给二爷惹麻烦。”

“二爷待我够好了,不能再因这些小事让他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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