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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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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放学,李延时又拎着书包不知道去了哪里,往后一周闻声都没在学校见过他。

二高周末不补课,惯例是周六早上放学,周日晚上7点再返校上晚自习。

但学校的竞赛课除了占用每周二周四的晚自习外,还会在周六补一天课。

上午上了一上午课,下午又做了卷子,晚上八点,闻声才收拾了东西,背着书包,从学校出来。

“闻声!”

闻声回头,看到从远处跑来的文越。

学校广场昏黄的灯光下,少年的影子被拉长、缩短、再拉长。

闻声盯着那影子看了会儿,文越已经跑到了她跟前跟前,微弯腰,两手抵着膝盖,喘了两口气:“说叫你一起吃饭,怎么走了?”

闻声成绩好,开学交报名单的时候老师好劝歹劝希望她能报两科,甚至三科,但兴趣使然,从某种程度来讲,她这人又固执、执拗,所以到最后也只报了数学一门。

今天的课两人一起上的,文越本打算和闻声一起走,没成想转身说话的功夫,人已经没了。

“不饿吗?”文越问她,“一起吃饭?”

这个时间,校园里没什么人,学校为了省电,他们站的广场这边只开了草丛里的地灯。

闻声捏着书包带,有些想拒绝。

她一向独来独往,不习惯和谁走得太近,也不习惯跟哪个同学一起吃饭。

即使是已经算熟的文越。

“我回家吃。”闻声看着他。

文越喘匀了气,站直身体:“叔叔饭做好了在家等你?”

闻声母亲去世得早,父亲闻清鸿从小一人把她带大。

闻清鸿先前是附中的语文老师,这两年身体不好,提前退了休。

闻声点头。

“也行。”文越把书包背好,下巴点了下校门的方向,“去车站?”

“我坐83路,和你一个地方等车。”文越解释。

闻声话少,从来都是能说三个字绝不说十个字。

此时再次点了下头,表示“好”。

文越看着她笑了下,没再多说什么,走上前,和女生一起并肩往外走。

二高连高三都不补课,周六晚上的八点,能在学校晃悠的,只有上竞赛课的他们。

天气预报上说往后两天都有雨,但不知道为什么天气还是一如既往的热。

“李延时这周都没来过学校?”文越突然问。

出了校门往左拐,就是两人要等车的车站。

文越话音落两秒,闻声摇了摇头。

二高门前是条很宽的主干道。

路两侧的石阶人行道上,栽着整齐的梧桐。

女生身上穿着干净的校服,白色的t恤,翻折的领子深蓝。

脑后扎了马尾,微压下巴,垂头看着脚下的路。

文越笑:“你怎么这么不爱说话。”

闻声抬头,轻摇了一下脑袋:“还好。”

两人走到车站,刚站定,闻声等的车就来了。

不是晚高峰,又是周末,公交上人少,一半的位置都是空着的。

闻声上了公交,刷了卡,转身对文越挥了下手。

文越松开抱臂的手,也朝她挥了一下,笑:“明天见,闻声。”

学校离闻声家不远,坐公交二十几分钟。

附中的教职工小区。

这些年,她和闻清鸿相依为命,赚的少,但花得也不多。

除了闻清鸿的药开销大点外,其它也没什么要花钱的地方。

两室一厅的住房,面积不大,但被闻清鸿收拾得干净。

甚至在客厅还用屏风专门隔出来一小块区域,摆了躺椅茶壶和书架,闲下来的午后,没事可以坐这儿看看书。

闻清泓年轻时喜欢写点文章,学文学,写文章的人,总有些文人风骨。

闻声到家时,闻清鸿已经在躺椅上睡着了。

这两年,闻清鸿的病更重了些,闻声想让他休息,在家时基本不让他做饭。

糖尿病。

并发症太多,闻清鸿的眼睛已经不太行了。

闻声调暗了客厅的灯,书包放下,拿了钱和钥匙,想去附近小吃街买点东西。

出了小区,往右边小吃街的方向去。

等到了地方,闻声来回走了两圈,一个推车的商贩都没找到,才意识到,近段时间城管查的严,这条街估计是不让干了。

闻声捏着钥匙在路边站了会儿,想了下,还是决定去路对面的超市买点东西。

三明治,或者包子。

24小时便利店的包子,都是那种统一牌子的速冻食品,不好吃,但也能填饱肚子。

“喂!”

身后有男生的声音响起,但闻声这种很容易沉浸在自己世界的人,对周围的声音从来都不敏感。

没听见很正常。

况且叫的也不是她的名字。

绿色信号灯亮起,闻声抬脚准备过马路。

“你干什么!”李延时把书包扔到肩上,两步上前,一把把闻声扯了回来。

一个骑着摩托,染了一头白毛的年轻男孩儿呼啸着从两人身前驶过,近得车把离蹭到闻声也就十公分的距离。

李延时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神态,揪着闻声的胳膊把她往后拽了两步。

刚不是他拽的那一下,那摩托和闻声现在已经倒在地上了。

李延时松开手,表情却不怎么好:“眼睛不好使耳朵也不好使?叫你你没听见??”

“你叫我了?”闻声抬头,神情有丝疑惑。

闻声摸了摸刚被李延时拽的手腕。

“算了。”李延时把左肩上的书包拎下来,“反正是撞你也不是撞我。”

闻声皱眉,目光在远处的信号灯上停了停,接着,落回来。

“我正常行驶。”女孩儿秀挺的眉依旧拧着,“是他闯红灯,如果他撞到我,会判定他是过错方。”

李延时被她这神奇的脑回路整楞了。

“我说的是这个吗?”李延时“啧”了一声,

临安的老城区,人少路窄,也没灯,路两侧除了拔着劲儿往上长的梧桐,就是梧桐下更沉的树影。

路两侧挤在老旧居民楼下的铺子,满是老城的烟火气。

李延时刚在别的地方上了课,有点饿。

“你在这儿干什么?”他看闻声。

没背书包,也没换衣服,手腕上挂了一串钥匙,像是家就在附近,出来买东西的。

闻声扶了下眼镜:“买东西吃。”

“家在附近?”

闻声点头。

“哪儿?”李延时又问。

闻声抬手指了下他身后:“那个小区。”

“附中的教室公寓?”

闻声又点头。

李延时平时话也不多,但跟闻声这种三棍子打不出来一个标点符号的人一起交流,他总觉得自己有点话痨。

这么一想,李延时也没兴致聊下去了。

他剥了颗草莓糖放嘴里:“这附近哪儿有卖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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