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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第147章 翁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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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姜雪宁听说,昨晚国公府打起来了。

  世家大族里做事的下人到处都是,随便出去个人做采买,消息就传遍了全京城,进而传到主子们的耳朵里。

  更别说大清早直接闹到宫里去了!

  萧定非着实是个狠人,一句话得罪了萧姝。

  哪个大家闺秀能容忍他口出如此狂言?

  盛怒之下一言不合,竟叫了人,两相动起手来。本也没准备真对萧定非怎样,岂料这无赖一点亏也不肯吃,口出狂言之后还半点不觉得有错,下人们想要上去按住他,他一脚踹一个。拉扯之间,难免有些皮肉上的小伤。

  这下好,萧定非不干了。

  大晚上就跑到那院墙上面坐着嚎,口口声声控诉萧氏一族容不下他,要谋财害命。嚎完人就溜了,当夜住在了京中最奢华的青楼藏娇阁里,抱着那温香软玉睡了一晚不说,还挂了房账说他日定国公府自会来结。

  嫖个妓都要让萧氏掏钱!

  天还没亮,直到凌晨才好不容易把气血顺了睡过去的萧远,还没一个时辰就被人吵醒了,竟是管家哭丧着一张脸战战兢兢来报说,藏娇阁的龟公来府里要账。

  萧远一口气没喘上来,气上头来,一头栽倒在地!

  公府里顿时哭天抢地一片。看??

  这边厢慌忙去请大夫来看,那边厢却是宫里直接来了传召,要宣萧氏这一干人等觐见??

  原来萧定非这孽障从青楼里出来,一大早直奔皇宫。

  竟然是恶人先告状!递了牌子入宫向皇帝状告他们容不下自己,称萧姝区区一个大小姐,没名没分却敢唆使府里的下人责打他。

  皇帝面前,衣裳一解。

  好家伙,果然是有些青紫的伤痕,分明昨夜新伤!

  沈琅虽也约略得知如今的定非世子已非当年的定非世子,多半已经成了个混账,只是人才回去一天,就闹成这样,实在让他这个当皇帝的面子上过不去。

  甭管暗地里怎么想,明面上萧定非还是他救命恩人。

  天下万民看着呢。

  当时便勃然大怒,立刻叫人去宣萧氏上下入宫来听训。

  萧远年纪大了身子骨本就差些,昏倒之后好不容易救起来,却是身子发软不很站得起来,皇帝又要召见,无奈之下只好叫人抬着入宫,也好在皇帝面前卖一回惨,想自己昔日受宠,萧氏又是太后的母家,该不会真把萧氏怎样,多半也就做做样子。

  可谁能想到,沈琅竟不买账!

  大殿之上,声色俱厉地责斥,质问他们是否容不下萧定非,若真容不下,那也不要萧氏容了,即刻便将他这定国公的位置交出来给萧定非,萧氏一族干脆搬出京城来分作两支,也好过成日闹事没个体统。

  萧氏上下顿时大惊。

  皇帝的态度着实在他们意料之外,谁都没有反应过来,吓得腿都软了。

  这一来哪里还敢谈追责萧定非的事情?

  萧姝倒不觉得自己没有道理,声称是萧定非出言不逊,冒犯了自己。

  可要问她究竟是骂了她什么,她又说不出口。

  女儿家面子薄,只是其一;

  临淄王沈?选妃在即,则是其二。

  她固然不曾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可萧定非那句污言秽语若是传了出去,纵是清白也能传得难听,名声轻而易举就坏了,是万万不敢再说给谁听的。

  一时真是个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临走时,皇帝还冷着脸直接下了令,拨给了萧定非一队亲卫,护他安危,另外责令萧远以“以下犯上”之名惩戒当日敢对萧定非动手之人,若有再犯决不轻饶。

  可怜那帮下人,是听了萧姝的命动的手。

  主子们入宫回来却还要对他们严加惩戒,由萧定非一一指认,凡是昨晚出手拉过他哪怕一下的,全都被拉了出来摁在院子里打个五十大棍,两条腿血肉模糊,不养几个月绝对下不了床。ΚáИδんǔ5.net

  为主子尽忠,主子却护不住自己,甚至反将他们推出来当替罪羊,当下人的哪里想到能遇到这种事?

  挨打的那几个且不说。

  在定国公府做事的其他下人,冷眼旁观,难免感到几分心寒,且由此一遭轻而易举就认清了萧氏如今的形势:什么世家大族荣华富贵,都是狗屁!刚回来的定非世子才是国公府未来的主人,皇帝亲自罩着的!谁要再不长眼睛同萧定非作对,那就是找死!

  本来姜伯游昨日听说姜雪宁去见萧定非了,还颇有微词,认为姜雪宁不该同这般的登徒子搅在一起,坏了自己的名声,也损了姜府清誉。

  可姜雪宁却说:“父亲别忘了,我同此人是在通州认识的。”

  姜伯游乍一听还没明白。

  姜雪宁便又淡淡笑道:“这般的混世魔王,若顺着他意还好,总归还在京城地界儿上。他是什么浑人,女儿也看得清楚,绝不是咱们府里招惹得起的。倘若不见,惹恼了他,把女儿一路被天教乱党劫到通州的事情抖落出去,怕才真的坏了大事吧?咱们府里还有一位不是要选王妃么。”

  姜伯游便没了话。

  次日听说定国公府发生的事情之后,更是长叹一声,终于是绝口不再提姜雪宁同萧定非有往来的事情,只叮嘱她行事注意着些,也别太过。

  姜雪宁心道:萧定非这种滑不留手的,被打到哭着入宫告状,还身上都是青紫的伤痕?天知道是昨晚楼里的姑娘留的,还是真被打的!

  只是这人是她罩的,犯不着拆穿。

  眼瞅着这位满肚子坏水的主儿开始折腾萧氏,她高兴还来不及呢,恨不能端盘瓜子去国公府嗑着看戏,连着年后到元宵这些天,什么烦恼都忘了个干净,心里快慰得很。

  元宵那一日,尤芳吟的信函也从蜀中那边寄了过来,说是初到蜀地一切都好。除了有些当地的话听不大懂之外,乡民也都甚是和善;卓筒井做得热火朝天,任氏盐场重开,招了好些长工;任为志读书人出身,对她颇为照顾,只是有点一根筋,埋头折腾卓筒井便不管其他,是以人情世故方面她帮着照料一些。

  看模样一切进展都很顺利。

  只是姜雪宁在看完这封信之后,反而锁了眉头,只抬头看着外面冷风吹刮的天气:冬日里天干物燥,正是要小心火的时候。举凡所有新物新事,刚出世时总要经历些挫折,很少有顺顺当当、简简单单就成了的。但愿芳吟还记得她的告诫,看着点任为志,让他勿要太过急进才是。

  自打勇毅侯府出事,姜雪宁把任氏盐场的银股出了大半之后,手里便只剩下两千股。盐场大多数的银股只怕都在吕显的手中,另有一小部分在尤月手里,剩下的便是自己这些,还有些随便买买的散户。

  元宵节后便要再次入宫伴读。

  她想了想,让棠儿莲儿吩咐人备车,难得往蜀香客栈走一遭,看看情况。

  一路上自然难免又听说了萧定非这些天来立下的种种丰功伟绩??

  他行事作风本就霸道专横,自打府里上下都知道他说话是什么分量之后,还有几个人敢不听他的?于是宝马香车,美玉美人,有什么好的都往自己屋里捞。

  原本好好一个定国公府,奢华归奢华,到底经年的氏族,点缀得很有几分雅韵。

  可萧定非这人俗。

  什么破木头破柱子全都涂了给包上一层金,地毯要铺大红的,屏风要用牡丹的,连睡觉那屋的脚踏都换成了赤金打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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