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 / 2）

太川冬美滑落于地。

足有五六分钟，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他们就缩在这个厨房的狭小角落里，彼此之间贴得很近，仿佛容不下空气那般——肌肤相亲，太川冬美能感受到，赭发青年的体温炽烈地燃烧。

她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中原中也的脸靠在她肩膀上，他好像突然对对方的头发产生了巨大的兴趣，缓慢用手指摆弄着。

情况不妙。

要拉响一级警报那种程度的不妙。

“你……别靠这么近。”

再接近下去，她怕自己会犯罪。但无论是再来一次自首，还是再一次被警察轰出门，太川冬美都觉得自己承受不住。

中原中也从她的反应里确认了什么，他现在有点肆无忌惮——啊不，恃宠而骄，非但没有远离，还低头轻甜太川冬美的耳垂：“冬美，你在害怕什么？”

害怕自己的底线不够□□。

害怕把你现场给就地正法了。

懂吗？！

懂就别给她惹火了。

太川冬美错开视线，不敢再看中原中也的脸。

青年的五官精致，歪着头，神气十足笑着的时候，有一种又残酷又甜美的天真感。

可刑。

可拷。

中原中也似乎还犹嫌不够，火烧得不够旺，他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浅笑，抬起一只手——

解开了衬衫的第一粒纽扣。

太川冬美：“……”

这这这这这这这这——

中原中也活动了一下关节，骨节分明的手指拉着领口，露出形状精致的锁骨。只要太川冬美管不住眼睛，就能从光线昏暗的领口，顺着一路，看见他干练精瘦八块腹肌。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麻雀虽小，该有都有。

太川冬美：“……………”

你好，男菩萨。

这真的是她不花钱就可以看到的吗？

咳咳咳。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太川冬美很可悲地发现，她真的下贱，她就是馋人家身子：“中也，不要冲动，我们都冷静一下……”

中原中也又从喉咙里滚出一声暗沉的笑声：“可以，你具体说说？”

“……”

他蜻蜓点水般舔着太川冬美的唇。

那架势，只要太川冬美敢开头说话，他就会抓住这片刻的破绽，撬开她的牙齿，去细细吮吸里面的舌头。

以吻封言。

太川冬美无言以对。

她要举报，这个人耍赖皮。

“为什么不说话了？”

“我这也要……”后面的话被吞咽回去了，不得不说，中原中也的吻技长进很快。之前，太川冬美还能仗着自己擅长憋气，扳回半局，但现在的中原中也已经掌握了让太川冬美投降的技巧。

“……”

“……”

我是谁？

我在哪里？

我刚刚想说什么来着？

太川冬美头疼欲裂，是她的错，一时是思想不坚定，就是永远的意志不坚定，她给了中原中也错误的信号。

她咬牙说：“好了，到此为止吧……”

“不行。”

“你说过，我有叫停的权利吧？”

“那是上上上个吻之前，”中原中也慢吞吞地回答，和之前的低落难过相比，他现在是稳操胜券地嚣张，“可是，在这之前，我们已经亲吻很多次了——”

“……”

“冬美，你要将这一切都否定掉吗？”

“……”

“你还想骗人到什么时候？”

中原中也挑眉，声音里全是得意。太川冬美是真想不明白，他到底在高兴什么。中原中也就贴着太川冬美的脸颊，倦怠，又餍足：“……你骗不了我，冬美。”

骗？

太川冬美忽然生气。

她起身，将中原中也推到一边。

中原中也没想到还会这样激烈的反抗，一时愣在原地。

“太失礼了，中也。”

“……”

“少自说自话的闯入别人的世界了，你什么都不明白！”太川冬美知道，她这个时候的表情，一定会很丑陋，因为她原本就是这种靠着恐吓和杀戮存活的怪物。

看啊。

美丽的少女不过虚幻的皮囊。

真正的她，就是这种永远——暴怒着的野兽，不温柔，也不美丽，仅仅只知道撕裂一切前方阻拦的血肉之躯。

太川冬美从中原中也的钴蓝色的虹膜里，看见了她自己，大半张脸被粉色的长发遮掩住，如同女鬼，唯独一只眼睛怒张。

真丑。

她闭上眼睛：“中也，我什么都没有。”

“……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

活在灿烂阳光下的青年，根本不知道像是她这种徘徊的野兽，究竟意味着什么，人世间不存在感同身受，只有疼才能让人彼此理解。

“……我谁也没有保护。”

“我谁也没有拯救……”

“别靠近我。”

“……”

“让我一个人待着，不好吗？”

粉发少女原本就比他高几厘米，现在，反客为主，她的手臂压在中原中也的肩膀上，阴影非常有压迫感地覆盖过来。

中原中也感受到如秋水般，难以言说的悲哀。

由于年少时的经历，他总会对粉色长发的女孩子多几分关注。在酒吧里，他也是第一眼就瞥见对方的身影——

是发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