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 / 2）

“绝对不能？”

那瞬间，立原道造倒抽一口冷气。

坂口安吾对危机一无所知，他一字一板地重复：“不可让太川冬美和重力使有所接触，更不能提供相关消息。所以，我不能透露任何……”

“咔。”

世界好像错位了一瞬。

太川冬美手捧的玻璃杯，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缝，仿佛正在承受这此生不能承受的重压。

坂口安吾感觉脑门上冒出冷汗，声音都不像自己：“……不过，如果您需要其他什么帮助，我很乐意帮忙。”

“……”

四周静悄悄的。

只有旋转的唱片机器，还在低吟浅唱着舒缓的歌声。

在足足十几秒的死寂后，太川冬美仿佛才如梦初醒：“没什么，不用紧张，我不会滥杀无辜。”

换而言之，只要不是无辜，就可以滥杀了么？

……也就是说，在刚刚那沉寂的几秒里，她是真的考虑过暴起杀人的选项。坂口安吾毛骨悚然，比起mafia，到底谁才是更可怕的恐怖分子啊！

“恰好，我这里确实也有事情需要您帮忙。”

“什么事？”

坂口安吾预计，恐怕，这件事依然会和重力使相关，但刚刚在生死线上徘徊过后，他也不敢直接拒绝。

但太川冬美委托的是另一件事：“你听说过，‘羊’吗？”

坂口安吾在脑海里搜寻着相关情报：“我知道，横滨有一家羊肉火锅很有名气。”

“真的吗，那一定要去尝尝。”

“……”

坂口安吾谨慎地问：“我想，你刚刚应该不是想去吃羊肉串，或者羊肉火锅之类的意思吧？”

“不，不是。”

太川冬美下意识地错开了目光，显然，这个问题在她心中的分量极重，她不愿意被人窥探此刻的心情：“羊是一个组织。”

气氛再度陷入沉默。

坂口安吾耐心等了一会儿：“然后呢？”

“呃……”

“猎犬要铲除这个组织吗？”

“不不不！”太川冬美立刻摇头，“我只是想知道，这个组织的成员都去了什么地方而已。”

“是横滨的组织？”坂口安吾下意识地分析，“港口mafia基本上已经铲除了所有竞争者，只剩下高濑会和gss苟延残喘。”

“羊不是黑手党组织。”

太川冬美哭笑不得：“只是一群孩子们相互帮助的组织，十年前，他们应该在镭钵街活动过。如果可以，我想让你帮忙查一查，曾经在羊组织里的孩子们，如今都还活着吗？”

“好。”

这和mafia无关，应该不难查。

坂口安吾点点头：“好，有新情报，我会通知你。”

“非常感谢。”

这个小插曲结束之后，坂口安吾给了两人新的联络方式。立原道造要前往异能特务科本部，接受一些基础的间谍培训。

太川冬美选择自由行动。

立原道造惴惴不安：“冬美姐不和我一起行动吗？”

“不去。”

她去异能特务科做什么？

异能特务科既不肯提供重力使的情报，也不愿意帮助她潜伏进港口mafia里，那她去异能特务科做什么？

——专程给自己添堵？

太川冬美没有这种无聊的爱好，她将刚到手的身份文件装进随身包里，挂上新钥匙，再换上新手机卡。

新身份是小学老师。

“太川冬美”在外地上了四年大学后，返回家乡横滨，应聘上当地小学的美术老师。

这所学校真实存在。

美术老师的身份也是真的。

“那冬美姐打算去哪里？”

太川冬美将手提包甩在肩膀上，片刻后，他又将手提包摘下，规规矩矩地挽在小手臂上，同时，掏出化妆镜，将落下的几绺碎发重新绾齐。

立原道造毛骨悚然。

太川冬美合拢小镜子：“你那是什么表情？”

“没什么。”

——也就是，突然看见猛虎伪装成无害小猫咪而已。

立原道造控制自己，不要露出什么奇怪神色：“冬美姐，冷静一点啊，命令只是收集情报，不是大杀特杀……”

“我很冷静。”

太川冬美莫名其妙：“我也没那么冲动吧？动手之前肯定要确切的证据，而且，就算要杀穿港口mafia，也得事先做好情报调查吧？”

立原道造冷汗淋漓。

她说了！她真的说了！

——杀穿港口mafia，她是真的在考虑可行性。

“我分得清轻重，知道什么不能做。”太川冬美理直气壮，很可惜，她这话就和末广铁肠说自己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一样，没有任何说服力。

立原道造的注视着——他仿佛在注视着一只庞然巨鳄，借着泛滥地洪水，大摇大摆地游出动物园的铁栏杆。

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太川冬美返回人头攒动的街道。她，立原道造，还有坂口安吾分别从不同的时间点离开lupin酒吧。

初夏的风很躁动。

太川冬美慢慢挪动，眼睛无意识地来回巡视，也不知道是想看到熟悉的事物，还是想找到更多不同。

时光改变了太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