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2 / 2）

谢别安的力气不大，被韩楚紧紧地锢住，好半天眼前才回转过来，急忙摇了摇头，韩楚顺势松开他，谢别安才喘过气来，却只听见韩楚的一声轻笑：

“这么笨，连呼吸都忘了。”

谢别安心里嘀咕着：……我只是有点紧张。

但他又转念一想，与韩楚相处的这几个月，自己紧张的还少么？

谢别安有个秘密。

他喜欢男人。

天生的。

对于韩楚这样的男人，他没有抵抗的能力。

在他没有注意到的角落，韩楚脸上的温和却渐渐变得冰冷，只剩下平直的嘴角，若有所思地看着谢别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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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傍晚，谢别安抱着仅存的去了孙老先生的私塾，脸上带着歉意。孙老先生没有怪罪，只说大雨来得突然，谁也没有料到，还为谢别安介绍了一份私活，说是描摹名家的，一份一吊钱，对谢别安来说足矣。

谢别安抱着崭新的画幅回到家中时，韩楚有些讶异：“你还懂得赏识画么？”

谢别安道：是接的私活。

韩楚来了兴致，接过谢别安手中所谓的名家画幅，只看了一眼笔触与钤印，便毫不留情地说道：“假的。”

谢别安疑惑道：为什么？

韩楚嘴角勾起笑容：“真迹在我府中书房挂着，我如何不知道这是假的？”

如若眼前这是别人，谢别安或许会碍于孙老先生的身份与他争论上一番，但眼前可是韩楚，谢别安顿时说不上话来。

但描摹的事情还是要做的，谢别安取来毫笔蘸饱墨汁，正准备下笔，韩楚瞧着他有些局促的模样，既有些惊讶，又有些怀疑，说道：“你有些手生？”

谢别安的脸红了红，虽然他有时候会在私塾帮忙打理画幅，但自打捡到韩楚以来，确实再未曾碰过画幅了，有些不熟也是理所当然的。

韩楚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不过很快消失得没了踪迹。

出身于乡野之人，又怎么可能真正懂得如此大雅之长。

韩楚似乎是来了兴致，笑道：“我来教你画吧。”

正当他准备放下毫笔让出空位给韩楚时，韩楚却从身后环住，大掌拢住他的右手，插入指缝，与他一同握笔。

周围陡然升温，四面八方都是韩楚的气息，谢别安忽然觉得有些口渴。

威压感从身后袭来，谢别安不自然地动了动，却换来韩楚低哑的一声：“别动。”

谢别安登时浑身僵硬，直挺挺地愣在原地，再也不敢动了。

他的后背紧贴着韩楚的胸膛，甚至能够透过那层薄薄的衣裳，感受到其后精壮厚实的肌理，温热无比。

韩楚富有磁性的声音如同袅袅山溪一般响彻在耳畔，吹动热浪：“你握笔的姿势错了，应该斜握三分，自下而上。”

说着，他带动谢别安的手，依照原本描摹的图样，在铺开的浅色宣纸之上，缓缓落下几笔，笔锋犀利，墨笔下的亭台错落有致，甚至连顿感都做到分毫不差，让谢别安不禁感慨，是怎样的力道控制才能做到如此境地。

然而韩楚面上却像是十分轻松一般，只消半个时辰便带着谢别安画完了整副《晚牧亭夜图》。

当谢别安拎起这副画时，韩楚却轻轻阖掌，夸道：“你画的不错。”

谢别安忙比划着：这都是你画的。

韩楚不甚在意：“还有要画的么，一同画了吧。”

二人就这么从傍晚画到点起长灯，轩窗映出二人交叠的身影，仿佛无声的在宣告着什么正在悄无声息地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