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1 / 2）

凌晨四点，楚涟果然听到了底下乒乒乓乓的响动声，他困倦的睁开眼，想着应宸北这么多年都是怎么过来的。

老房子隔音差，下面的脚步声重一点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下面那对夫妇嗓门不小，楚涟被迫听了一脑袋家乡话，一个字都没懂。

既然睡不着，他索性爬起来醒醒神。

刚坐起来，他就看见门缝外透进一点微光。

应宸北也起来了吗？

外面天还黑着，街上没有一个行人，仿佛整个世界都沉睡着，除了他们这栋楼。

客厅里亮着灯，灯泡上却罩了一层纸，把光都聚集到正下方，以免影响到别人。

沙发前支着一张桌子，应宸北坐在上面写着什么。

听见开门的声音，他下意识想捂住上面的光。

“把你吵醒了吗？”

“唔，不太习惯。”楚涟揉着眼睛，脸上还带着几分困倦，走出房间，他才发现客厅里响动要大得多，声音是直接从脚底下传上来的。

“你去房间里再睡会儿吧，现在太早了。”

“不用，我习惯了。”应宸北摇摇头，他平常就这个时间起来，昨天差点忘了这回事，只是没做好准备，还是把楚涟吵醒了。

见他坚持，楚涟也不再劝说，他走过去，发现桌上摊开着一本物理书和一张小试卷。

试卷是前几天的作业，大家进度都差不多，这个作业他也写过。

只是他们班的早就批完发下来了，应宸北的这份上面却没有任何红笔批注的痕迹。

“你在写作业吗？”

“在修改。”

应宸北修改的方式很笨拙。

学校里他没有试卷和书，老师讲作业的顺序也不固定，他拿不出来对应的作业，就只能尽量把老师讲的东西记下来，回家再琢磨。

他并没有过目不忘的能力，因此经常弄错。

这样效率很低，却是他能想到的唯一办法。

此时此刻，他就因为一道题迟迟想不起来对应的答案，而陷入瓶颈。

如果楚涟没有出来，再过五分钟，他就会放弃这个题。

试卷上空的地方不多，楚涟注意到应宸北特意换了铅笔标注，以便区分。

“可以让我看看吗？昨天老师刚讲过，我还记得正确答案，可以帮你批改。”

说是批改，楚涟就真的只打了对错，然后他坐下来，安静的看着应宸北自己修改错题。

他改错的顺序并不是根据题目顺序，而是按照知识点划分。

有些题很快就能改完，最后剩下的，还是最开始困住他的那个题。

五分钟后，试卷上写了简短几个公式，便再也无从下手。

应宸北放下笔，代表他的思考到此为止。

他按照自己的解题思路尝试过，解不出来只能说明他思路错了，花再多时间也是浪费。

明明是第一次一起学习，楚涟却立刻明白他的意思，默契的拿过笔，开始讲解：“看，开始的时候要把第一个滑轮跟方块看作一个整体，得出……”

应宸北学了两个小时，楚涟就一直在旁边看着，在他需要的时候提供帮助。

暖黄的灯光洒在他们身上，此刻所有的吵闹仿佛都离他们远去，只有无言的温情缓缓流淌。

六点多，天光渐亮。

离早自习打铃只有五分钟，不少人背着包飞快的往教室跑。

大家都专注赶路，因而没人注意到旁边走在一起的楚涟和应宸北。

当然，这其中不包括张远。

隔着老远，他就认出了楚涟的背影。

昨天晚自习楚涟突然请假，下课后不少人都围着他问情况。

张远心里苦。

他哪知道什么情况啊？

涟涟就是跟平常一样在学习啊，没有心情不好也没有身体不舒服，他也想知道请假的原因呀！

接收到四面八方的问询后，张远痛定思痛，决定平日要对楚涟多加关心，争做同桌的小棉袄，让他感受到家一般的温暖。

结果现在居然在上学路上碰到了？

不对劲。

张远的雷达滴滴作响。

涟涟怎么可能跟他一样踩点来学校？

大大的不对劲！

“涟涟！”

嘹亮的嗓音划破清晨寂静的空气，瞬间吸引了众多目光。

这声音太过熟悉，楚涟回头一看，就看到校门口有个黑点哒哒哒往他这边跑，一边跑还一边叫：“等等我！”

整条路上，没有比他更有活力的人了。

“是我的同桌，张远。”他介绍道。

见是楚涟的朋友，应宸北自觉该撤退了。

他知道自己在校内是什么风评，虽然楚涟不在意，他也不想让楚涟因为他受到非议。

“我先走了。”

他正想离开，楚涟直接攥住他的手腕，“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