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约(2 / 2)
只是……
她在楼下看了好一番,书阁的第一层好似全是古今名篇,待逛到楼上才渐渐都是游记,不过外层都是些寻常的。
游记上几乎没什么评语,只是有些地方略有标记,而字迹也渐渐发生了些变化。
这里的书中几乎都是他的墨迹,想到小和尚在外面说的加之她打听到的,她猜——这书阁……该不会是御赐给他的吧。
这样想着,霍秋濯再绕过了几个书架。
这会儿,她看见了右边窗前摆有置着文房四宝的书桌与靠椅,一旁的字画缸里还放了不少理好的图册,而江琮——他倚靠着身后的木柜,似在闭目养神。身旁撂了一摞书,还有基本翻开的堆叠着。
他今日打扮极不同,她见他的那几次,他都是披发,这回是极简单地用深色纶巾束着发,身着藏蓝色深衣,甚至还抄了抹额。
明明也是寻常男子的打扮,放在他身上也是似城北徐公一般。
明明身前便有木椅,他却偏偏要倚在木柜上。她这么想着,脸上竟浮现出些笑意。
见他还闭着眼,她不想惊扰他,便放轻了脚步,慢慢走上前去。
等再靠近些,霍秋濯坐在了他身前的椅子上,看着他如玉般的面庞,手便鬼使神差地伸了上去。
忽的,江琮似察觉到了什么,恍然间睁开了眼,似是习惯性用力地反握住她的手腕,直到看见是她,才骤然收力。
“阿初?”
他收了力,而后把她拉到跟前。
“你……”她看清了他睁眼时凌厉的眼神,差点被吓到。
“阿初可是想问什么?”
江琮清澈的眼神看向她,唇边含笑。
“这书阁可是你的?”
霍秋濯对上他的眼。
“算是吧。”
江琮自嘲式地笑笑,“当年解了皇舅舅出的难题,他听闻我喜书,便把这座书阁赠予了我,还允我亲自命名题匾。”
从前自被赐了这书阁后,他便常年在此。而在病好转后,他也久居于此,只是……偶尔回顾从前的凌云壮志,总是有些感慨万千。
“那……你今日约我来是为何?”
霍秋濯仍然看着他,她其实不知他为何约她来极少人知到琅嬛阁,可她也是直觉他对她无伤害之意。
他不正面作答,反而向她问:“阿初,书阁可逛完了?”
“差不多了。”
霍秋濯见问不出这个,便说了其他,“我见了楼下那些书,书里都有你的墨迹,与现下不尽相同。”
“心变了,人自然也就变了。”
江琮笑笑,转而起身,从木柜的抽屉中取出一玉盒,递与她,而后莞尔道,“阿初,生辰吉乐。”
“你……怎知?”
“我自有自己的办法。”
她顿时百感交集,她以为,这世上记得她生辰的只剩儿时的手帕之交。
“祝阿初生时众人庆,日日盼此时。快意心中藏,乐于一世欢。”他看向她的眼睛。
原来,他约她来琅嬛阁,是为了给她庆祝生辰。
大约也是触动了心弦,她与江琮长谈许久,无论谈到什么,他都能说个几句,倒是给她一种惺惺相惜之感。
谈到最后,他与她便在这书阁中闲逛,谈书,或谈心。就是有这样一种人,光是站在那儿便是赏心悦目,
谷雨。
墨府这日与往常一般,除了钱府的人忽然来访,听闻霍娘子不在,便留下了贺礼转交。
马车上,钱清雪掀开帘子,看向墨府那边,静静看着魏王与墨煜走进墨府,她浅浅一笑便离开了。
陈芸娘那会儿正在墨芫那处,不一会就听墨芫的丫鬟急急忙忙过来诉说着钱府拜访一事。
“不过是个商户罢了。”
墨芫皱了皱眉,“这有什么可讲的。”
“娘子,这钱家又不是其他商户。”丫鬟听了这话另说一句,“行止钱庄的钱家啊!”
“那她来干什么。”墨芫疑惑道,“昌国公府跟他们家可没什么牵扯。况且再有钱也不过是个商户罢了。鬼知道她来这里图府上什么。”
“娘子……”
“钱府是来送礼给霍娘子的。”
丫鬟伺候久了也只墨芫的脾气,自然是说完就去做其他事儿了,留了两位小姐在这儿闲谈。
墨芫倒是对这消息没多大感触。但陈芸娘不同,她比墨芫涉世深,自然知道更多。
行止钱庄可不仅仅只是有钱而已。应该说,只要有钱,你能在那里知道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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