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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瞳不服,她特别想一脸严肃的反驳回去。
她当然知道自己不擅长哄人,可这能怪她吗?母亲死后,她的情绪就像是被封闭了一样,连自己都很少去碰,更别说主动安抚别人了。
再说了,干特工这一行,情绪完全是多余的。
她记得很清楚,自己刚进FBI时带训的教官是个退役老兵,嗓门很大,说话的时候吐沫星子还往外飞,“情绪?战场上谁TM会在乎你情绪?两个选择,要么完成任务,要么死!”
如果有人压力大崩溃了,得到的也绝对不会是安慰,而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怒骂,外加二十公里负重跑。
她早就习惯了。
所以最后许瞳也没解释,只是沉默地接受了自己“哄人技术烂”的事实。
棠兮枝本来以为两人买完东西该回酒店了,打开门坐进车,结果等了好久也没等着人,她摇下车窗探头往外看去,停车场里哪还有许瞳的影子。
搞什么啊,这么大一个活人放了个零食袋子就跑没影了。
想掏手机打电话,又觉得有些小题大做怎么办?干脆直接推门下车自己去找人。
她刚下车就瞥见许瞳靠在不远处公园入口的墙边,面无表情看着自己。
“你怎么才过来?”
?
她还好意思问自己,明明是她一声不吭跑到这来,说都不说一声。
棠兮枝跑过去故意撞了下她的肩膀,“组长,下次能不能给点提示?比如我去公园了,或者跟上?”
许瞳站在她身侧,树影斑驳地落在肩上,女人沉默两秒,点头。
公园里人不多,几个头发染的五颜六色的高中生追逐着一只叼着飞盘的金毛,极其和谐。
两人谁都没破坏这幅场景,而是沿着另外一条石子路慢慢走,棠兮枝咬着刚买来的棒棒糖,含混不清地哼着歌,许瞳就在一旁安静地听着。
直到走到一棵老橡树下时,棠兮枝才停住,她仰头望着树上的枝叶不知道在想什么。
许瞳见状也停下脚步,等着她。
“许队。”
许瞳嗯了一声表示她在听。
“我以前当律师的时候,总觉得法律能解决一切…但现在才发现,有些人根本等不到正义来的那天。”
“那群人怎么能这么狠心,他们就那么把一个老人关在那里这么久,然后让他孤独地死在疗养院的病床上!”
她发泄一样的吐出这些话,越说越来气,甚至带上哭腔。
许瞳其实很想告诉她愤怒是最没用的情绪,它既不能复活死者,也不能惩罚凶手,但当她看着女孩气的快哭出来的表情时,还是咽下了快要说出口的话。
“但他活下来了。”许瞳语气很平静,“至少比墓碑下的强。”
棠兮枝闻声一愣,转过身,眼底还带着没压下去的水光,她深吸一口气伸手拽了拽许瞳的袖子。
“喂,许队。”
“怎么了?”
“下次再遇到这种事,”她仰起脸,眼睛发红,嘴角却勾起一抹倔强的笑容,“我们直接揍人吧,别走程序了好不好?”
许瞳微微低头看她,夕阳落进她眼底,像是冰封的湖面突然裂开一道细缝,“好,那我负责帮你按住。”
棠兮枝笑起来,她知道对方只是在开玩笑,但眼眶还是有点发热。
夕阳渐落,公园里的光线也变得柔和起来,刚才还在草坪上奔跑的青少年都被家长叫回了家,一时间整个公园里只剩下她们了。
棠兮枝踢着地上的石子,慢悠悠地在前面晃荡,许瞳双手插在口袋里,始终在她身后半步的地方,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自己监护人。
棠兮枝头也不回,“明天几点集合?”
许瞳看了眼天色,“八点。”
棠兮枝应了一声,继续往前走,她的脚步比刚才轻快了些,肩膀也不再绷得那么紧。
看起来心情好多了。
停车场里,只有一辆黑色SUV还停在那里,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安静。
回到酒店后,棠兮枝拎着便利店的塑料单打开房门,光着脚踩在地毯上,顺手把袋子扔到床上。
隔壁传来许瞳的关门声,声音被刻意放轻了,但她还是听见了。
棠兮枝盘腿坐在床上,撕开薯片包装袋,打开电视找节目。
深夜档的节目几乎全是限制级内容,要么是夸张的真人秀吵架,要么是血浆乱喷的级恐怖片,偶尔闪过几个付费频道的画面,她立刻触电般切过去。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想好好看个电视节目就这么困难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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